“挺好的。”欒也笑笑?!跋麓嗡賳栆策@么說。”
“他還說要是你和我有聯(lián)系,讓我記得和他說一聲?!痹S頌接著說。
欒也沒說話。
電話那頭許頌的聲音有點無奈:“我知道,肯定不會告訴他。”
欒也這才開口:“你肯定不會,不然我也不會
許頌是欒也上大學(xué)時認(rèn)識的朋友。那時候他們同在圣地亞哥拍落日,欒也剛接觸攝影,對方已經(jīng)入門好幾年。后來許頌回國開了工作室,專門接雜志名模的拍攝,人脈四通八達(dá),過了三天,就發(fā)消息告訴欒也東西買齊了。
“你要的那兩個鏡頭缺貨,我請一個朋友從香港帶來了,昨晚剛到。”
許頌估計還在工作,語音四周的環(huán)境亂糟糟的:“已經(jīng)給你寄過去了,快遞說下周一能到?!?/p>
欒也真心實意道了謝,讓對方算算花了多少錢。隔了一會兒許頌才回復(fù)。
“不著急,你先用著?!?/p>
過了一會兒,他又發(fā)來一條。
“柏明川肯定還會找你,找個時機你還是和他聊聊吧。不管怎么樣,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p>
欒也看了半天,沒好意思拂他的好意,沒再回復(fù)。
許頌其實說得有道理。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柏明川的時候15歲都還沒到,初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嶄新的寄宿家庭,讓彼時還算年少的他有點像驚弓之鳥。
寄宿家庭的父親是美國人,工作原因經(jīng)常出差。母親是美籍華裔,姓柏,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幾次說讓欒也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但欒也依然一連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
那天晚上他睡到一半又驚醒,想下樓去餐廳喝水。又不敢開燈怕打擾到別人休息,摸黑到了樓下,剛拿起水杯,黑暗里門外傳來聲響,好像有人在開門。
出國前滿腦子都是美國治安問題的欒也警覺地轉(zhuǎn)過頭,動作太大導(dǎo)致杯子打翻在餐臺上,滾了兩圈掉進(jìn)地毯里。門已經(jīng)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黑暗里對方看起來人高馬大。
欒也驚恐地抬頭,還沒來得及喊人,對方隨手打開了燈,室內(nèi)燈火通明。
門口的人西裝革履站在原地,皺起眉看了眼水淋淋的餐臺和地毯,又去看一旁欒也。
那個人就是柏明川,當(dāng)時他大學(xué)剛畢業(yè)。
從那個時候開始,欒也叫了柏明川快十三年大哥。這十多年里,欒也真的感激過柏明川,也是真的恨過他。
這兩種情緒有時是逐漸過渡,但也有很多時候是共存的。
廚房里飯菜香飄了出來,木阿奶從窗子里探出頭,沖著院子里的欒也喊:“吃飯了!去叫小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