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8章（第2頁）

所有人包括柏明川和欒也都在找他，但他杳無音訊，手機關機，像是人間蒸發(fā)。

直到某天凌晨，柏明丞給欒也打了一個電話，通話時間整整9分20秒。

后來柏明川和柏母，都一次又一次問過欒也，那通可以稱得上是柏明丞遺言的九分鐘里，他們到底說了什么。

其實幾乎什么都沒有。

除了欒也喊了柏明丞的名字，一直問他在哪里。整個電話里柏明丞完全沉默著，沒有任何交流。一直到掛斷，他才報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拍完照我救她了，沒有用。”

這是柏明丞最后一句話。

凌晨完全沉默的九分鐘，讓欒也感受到了突如其來的劇烈恐慌。

欒也一路驅(qū)車前往酒店，打開門的時候，他聽見浴室里傳來的微弱水聲。

踹開浴室門的瞬間，冰冷的水汽裹挾著鐵銹味撲面而來。浴缸里的柏明丞毫無生氣，欒也蹲下身，碰到了他冰涼的皮膚。

樊青攥住了欒也的手。

震驚和錯愕之中，他突然后悔了。

他曾經(jīng)想過很多次柏明丞現(xiàn)在應該是什么樣子，在哪兒。但他從來沒想過這就是故事的結(jié)局。

房間里陷入了安靜。良久之后，樊青才開口。

“后來你就……生病了?！?/p>

“嗯?！睓枰猜曇袈犉饋磉€算平靜。“重度焦慮和抑郁，也上不了學?！?/p>

“你應該見過我左手上的傷了吧?！睓枰矄枴?/p>

樊青低低“嗯”了一聲，欒也接著說：“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生病，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后來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

“聽起來有點幼稚，還有點非主流是吧?！睓枰舱f。

樊青攥緊欒也的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么沙啞：“沒有?！?/p>

“是嗎?！睓枰残α诵?，“沒辦法，那個時候情緒很不好，這樣會讓自己舒服點。”

“除了那次zisha，其實還想過很多其他辦法。跳樓，吃藥，有時候想象力還挺豐富的。但是不可以，因為他們總跟我說，這樣會讓愛你的人傷心——讓離開的人傷心，讓還在的人傷心。好像我如果去死了，就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人一樣?！?/p>

樊青忍不住把臉靠近欒也脖頸間，感受對方皮膚的溫熱，呼吸灑在欒也身上，有點顫抖。

他想起了

欒也睡覺的姿勢很老實。整個人會蜷縮起來，頭埋進被子里，一晚上一動不動。這張床一米八，他頂多占了三分之一，非常節(jié)省面積。

可能是因為昨天聊得太晚，或者是久違的說了那么多話讓他覺得輕松，反正欒也睡得很沉。樊青不想吵醒他，又擔心他整個人埋在被子里憋得慌，睡一會兒就要迷迷糊糊幫他把蓋住臉的被子往下拉一點，免得他透不過氣。

到最后欒也估計是感覺到了，終于無意識的往樊青那邊滾了點，從被子里鉆出來壓在了樊青xiong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