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下這一行話之后,他就把手機徹底關機。
最后一面……柳劍春看到簡詔南的信息,難受到喉嚨發(fā)緊。
她知道他們母子關系一般,可她畢竟是他血緣上的母親,他托她去送她一程,也能說明他心里仍然在乎她。
既然在乎,為什么又不自己親自去?她想問,但下意識覺得他不會回答,也便沒有開口。
她推掉了上午的訓練課,一大早趕到簡詔南發(fā)給她的地址,等她去了才知道,那地方不是他母親現(xiàn)在的家,是他二舅的房子,她進門時,就看到女主人垮著一張臉,正在和二舅吵架。
辦喪事總是有些晦氣的,誰都不想往自己家攬,舅媽會是這種態(tài)度,倒也不稀奇。
柳劍春不在乎他二舅一家高不高興,她來,就是為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替他給母親送上花圈,燒了紙錢,又實實在在磕了幾頭,什么愿都沒許,什么話也沒說。
她壓根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魂魄的存在,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對著遺照說一萬句話,對方也接收不到。
在走之前,她問了弟弟許多多的情況。
手術失敗的消息,他們暫時還沒告訴弟弟,他只知道不用去醫(yī)院了,而且大人們都很忙,沒人顧得上照顧他,聲音他只能一個人在家住,自己照顧自己。
柳劍春思考了一會兒,在走之前留下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
在找到他爸之前,弟弟在各種親戚眼中肯定是個累贅,恐怕住在誰家都會遭人嫌棄。
她想,既然這樣,她不如就做個好人,暑假將至,本就有十幾個小孩住在球館,多他一個也不多,她順帶就可以幫忙照看。
簡詔南的舅舅沒像之前那樣刁難她。
妹妹死了,他在一夜之間也蒼老許多,反應遲鈍異常,靜靜聽她說完,記下她的電話號,便沒再多說什么。
死亡,使所有人都變得麻木,變得沉默。
唯獨一個人例外。
柳劍春剛到球館門口,就看見門前停的布加迪。
這么騷包的車,也就謝瑜這種人愛開。
果不其然,等她一出現(xiàn),主駕車門馬上打開,一身西裝革履打扮的謝瑜從車上下來。
她只在不經意之間掃了他一眼,認出是他,立馬扭頭往旁邊走,絕對不和他有過多眼神交流。
之前她對他或許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想著兩人幾年不見,他是不是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收收心,行事作風不像以前那么荒謬。
但看到他故意捐款找簡詔南不痛快,她的心就徹底死了。
狗改不了吃屎,這道理亙古不變。
“劍春。
”她假裝沒聽見,想快走幾步趕緊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