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我,都是‘周焰’回到港府三個多月后,才被他單獨約見,確認(rèn)了他的身份,知道了這一切,配合他完成這個重大的任務(wù)?!?/p>
“沒有人想要刻意欺騙你!尤其是他!”
寧媛閉上了泛紅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劇烈顫抖,渾身都在發(fā)抖。
寧秉宇沉默了一下,從文件夾里抽出另外一張紙,輕輕放在她面前。
那是一張手寫的歌詞,《如愿》,字跡娟秀,正是寧媛的筆跡。
“你是明月清風(fēng),我是你照拂的夢?!?/p>
“你是歲月長河,星火燃起的天空……
“山河無恙,煙火尋常……而我將愛你所愛的人間,愿你所愿的笑顏?!?/p>
“請帶我去明天,如果說你曾苦過我的甜,我愿活成你的愿……”
寧秉宇看著她,聲音低沉地問:“這是你寫的東西,對么?我在這個文件夾里看見的?!?/p>
寧媛垂落的眼睫猛地一顫,那是她見過那位可敬的“老人家”之后,按照前生零碎的記憶,拼湊著寫下來的。
寧秉宇沉聲道:“如果你能理解這首歌詞里的意思,能夠為了家國不屈于人下,拼盡全力去拉投資,去設(shè)廠,去和國際資本搏殺……”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那你為什么不能理解阿南?!理解他從地獄歸來,冒著生命危險,九死一生,負(fù)重前行?!”
“他承受了那些非人的痛苦,不就是為了能堂堂正正地回到你身邊嗎?!你為什么就是不能……”
寧媛猛地抬起眼,聲音嘶啞地打斷了他:“因為我痛?。?!”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此刻蓄滿了淚水,目光卻帶著濃得化不開的痛苦。
寧秉宇一下子僵住了,后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寧媛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眼淚卻流得更兇。
“是……是啊……我當(dāng)然理解……我當(dāng)然理解什么是隱秘而偉大……可是……”
她輕輕地按住xiong口,仿佛那里堵著一塊巨大的石頭,讓她喘不過氣。
她淚如雨下,語無倫次地大喊:“可是……我好痛……真的好痛……”
“哥,我不想替他去看明天!我不想替他去走他沒走完的路!我不想代替他去見他未見的世界!我不想?。∥也幌?!我偉大不起來??!”
“太痛了!那種日日夜夜,聽著海浪聲,就窒息到靈魂痛苦的感覺……太痛了??!”
“我就是這樣一個小人!我就是自私!我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他‘死’掉的絕望?。。?/p>
“我開不了口讓他不要再為國效力,可我也做不到,每一次重逢都意味著下一次更痛的別離,我不想每一次希望都帶來最深的絕望?。 ?/p>
寧秉宇看著她顫抖的身體,立刻上前一步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