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榮昭南現(xiàn)在算是一損俱損,至少在榮昭南回城前,她不能讓他出事。
這時候,從小屋里走出一個中等身量,結(jié)實挺拔的人影。
“寧媛,你不要怕,榮昭南耍流氓侮辱婦女的事實,大隊里已經(jīng)知道了!”
看著對方,寧媛怔住了。
面前戴著工人帽的年輕男人,是典型時下審美最受歡迎的國字臉,挺鼻,單眼皮,眉眼正氣。
男人上身一件村里少見的?;晟?、外面是綠色軍外套、深藍色工裝布褲讓他看起來英氣十足。
寧媛愣愣地看著年輕的男人片刻,不由自主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五味雜陳——
“李延……李書記?!?/p>
他是管著好幾個村小隊的大隊書記,也是……
她上輩子的丈夫。
……
你還會再嫁給這輩子的丈夫嗎?
李延看見面前大眼睛的姑娘,嚴峻的表情柔和了下來。
他上前一步:“寧知青,都是自己的同志,不要害怕,我們來了,會保護你,嚴懲壞分子!”
寧媛卻表情復雜又恍惚。
她和李延結(jié)婚了幾十年,并沒有大部分小說里那種被老公和小三害死之類的夸張情節(jié)。
李延出身根正苗紅,處事公正不阿,很早就當上了公社里最年輕的大隊書記。
他們是她插隊時,經(jīng)人介紹認識,后來自由戀愛。
李延后來讀了林院,又成了年輕有為的國企干部。
到了三十歲的時候,他已經(jīng)成了當初全省最年輕的國企處級干部。
而她一直就是個普通單位里的小工人,人人都說她走了狗屎運,成了處長夫人。
可張愛玲說過,生活就像一襲錦衣,里面爬滿了虱子。
她在絹紡廠工作太辛苦,三班倒,懷孕還得做家務(wù),日夜辛苦,流產(chǎn)了三次,最后還是他想要孩子,才肯幫她調(diào)去木材廠出納崗位免得她老流產(chǎn)。
他工作忙得一年沒幾天著家,嫌她不能生兒子、學歷低,與她沒有共同語言。
脾氣暴躁,稍有不順心就在家里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