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略顯冰冷的側(cè)臉輪廓,默不作聲地走過去,將手里加了檸檬片的溫水遞到他面前。
“喝點(diǎn)水?!?/p>
榮昭南抬眸看她,眼底的冷意迅速褪去,化為溫和,他接了杯子:“謝謝。”
寧媛垂眸靜靜地看著他,忽然問:“當(dāng)初我買地蓋廠的那幾百萬……是你給我的,對嗎?”
猝不及防的直球。
榮昭南端起水杯的動作停滯了一瞬,檸檬的清香縈繞在鼻端。
他沉默了幾秒,沒有立刻回答。
寧媛挑了下眉,語氣依舊沒什么起伏:“說實(shí)話。”
榮昭南的背脊下意識地繃緊挺直,低沉地“嗯”了一聲,算是承認(rèn)。
寧媛想了下,繼續(xù)問:“錢從哪里來的?周家?”
那時候她缺錢缺得厲害,毫不客氣地把自己都“賣”了。
他也不是有錢人,榮老叔更沒幾個錢,全被這啃老的家伙搬空了。
榮昭南知道瞞不過她,有了這些年的歷練,她早就不是在縣城舊貨市場倒賣山貨的小知青了。
寧媛身上早有了決策者的敏銳。
他輕咳一聲:“嗯……周家在國外湊的,我二叔……賣了最后一個莊園?!?/p>
寧媛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你二叔?我記得資料里說,他和周夫人的關(guān)系并不好,幾乎是競爭對手,怎么會突然這么好心,賣莊園湊錢給你?還幫你偽造身份?”
榮昭南聽著她連珠炮似的詢問,語氣不自覺帶著審視。
他非但不覺得方案,心里還松了一口氣。
她到底是肯問了,肯追究了,肯對他這個人本身產(chǎn)生探究的欲望了。
這比之前那種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她都淡淡地應(yīng)著,卻將他摒除在心門之外。
只想過那種“有他很好,沒他亦可”的日子,那才讓他窒息!
榮昭南略沉吟,組織了下語言:“二叔……是和我母親爭家產(chǎn),但他那個人,野心大,本事卻不大,尤其不善經(jīng)營?!?/p>
“我母親去世后,他接手了一些產(chǎn)業(yè),卻經(jīng)營不善,又喜歡自作聰明地去搞什么投資,巴結(jié)那些國外的政客,想走上層路線?!?/p>
他嘴角勾起幾不可察的譏誚:“結(jié)果,政治獻(xiàn)金倒是撒出去不少,比如資助埃文,但最后什么實(shí)際好處都沒撈到,反而把自己折騰得夠嗆,吃進(jìn)去的,最后都得加倍吐出來?!?/p>
寧媛想了想,其實(shí),埃文算是最有用的一個了……
起碼“周焰”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