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足以暴露他過往經歷的、大大小小的傷疤,都在美國接受了最頂尖、也最痛苦的藥物和手術治療。
加上他本人比尋常人強悍許多的愈合能力和體質,才有了眼前這看似“完好”的軀體。
能留下來的這幾道,都是為了“證明”他曾經為國際刑警組織“賣命”而留下的“勛章”。
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fā)現有些地方的皮膚紋理不太對,和正常的皮膚也不太一樣,細密的血管在皮膚下面呈現不太正常的顏色。
而這看起來平滑堅韌的皮膚下,是怎樣一番縫縫補補、碎裂又重塑的景象?
這看似完好的皮膚之下,隱藏著多少次縫合、多少次撕裂。
寧媛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他左肩那道最猙獰的疤痕,然后,又緩緩滑向他xiong口另一處顏色稍淺的舊傷。
那些被“處理掉”的傷疤,并非消失了,只是被更深的痛苦和更先進的技術掩蓋了起來。
寧媛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眼眶瞬間就紅了,氤氳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榮昭南心里一疼,捉住她微涼的手,引導著按在自己心臟的位置。
讓她清晰地感受著掌心下那沉穩(wěn)而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咚……”
強健有力的心跳,透過薄薄的xiong腔,清晰地傳遞到她的掌心。
他聲音低柔,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和復雜:“媳婦兒,真的沒事了,你看,我還活著,活得好好的?!?/p>
寧媛抬起眼看他:“沒事就好?!?/p>
榮昭南又忽然露出像是被什么牽動了舊傷的模樣,忍不住蹙緊眉頭,低低地咳嗽了兩聲:“咳咳……”
寧媛現在看著他強行咳嗽的樣子,眼角輕輕抽了一下。
偏偏,從醫(yī)院回來后,無論他做什么表情,說什么話。
她都覺得他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脆弱和易碎感,讓她心里悶悶的。
尤其是想到老徐說的那些后遺癥,想到“短壽”兩個字,她的心就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著,又酸又澀,透不過氣來。
榮昭南看著她不說話的樣子,順勢往前傾身,試探著伸出雙臂,輕輕環(huán)住了她的腰身。
“你晚點去上班行么?湯都煲好了,我炒兩個菜,一起吃午飯?”
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氣混合著他獨有的男性氣息,將她密不透風地包圍。
寧媛皮膚有些酥麻,卻沒有立刻推開他:“……我不餓。”
結實的手臂環(huán)著她,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卻又因為主人的“病弱”而顯得格外需要呵護。
感受到她的默許,榮昭南的心臟像是被溫水浸泡,酸楚又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