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謙虛點,瞎說什么大實話。”波才爽朗大笑,拍了拍程遠志的肩膀。
程遠志連連點頭訕笑。
廣田城燈火通明,城內(nèi)人聲鼎沸,哪怕此刻是半夜,城內(nèi)也喧鬧無比。
張燕手持長槍靜靜坐在城樓邊緣,聽著城內(nèi)傳出的喧鬧聲無悲無喜,靜靜眺望天空,聽著夜風傳來的呼吸聲,張燕從懷中取出一片樹葉放在唇上吹奏出一曲悠揚的歌曲。
吹葉聲宛轉(zhuǎn)悠揚,如若夜鶯的悲泣。
“飛燕,你沒下去喝酒嗎?”張燕身后傳來于毒的聲音。
張燕原名褚飛燕,后感念于張牛角,更名為張燕,平素里與其他黃巾軍頭領(lǐng)之間沒有任何架子,就像兄弟一般。
因此其他人對待張燕的態(tài)度也如兄弟一般隨意親切。
張燕搖了搖頭,“不喜歡,太吵了?!?/p>
于毒順勢坐在張燕身旁,兩人就這樣坐在女墻上望著城樓下方的夜景,誰也沒有多說話。
“你壓力太大了,現(xiàn)在大賢良師他們不都是回來了么?張牛角大哥也回來了,重擔也就沒有這么大了?!庇诙九牧伺膹堁嗟募绨颉?/p>
張燕淡淡一笑,黝黑粗糙的臉上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是啊,都回來了?!?/p>
于毒見張燕這樣子,也不好多勸說什么,只是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前世黃巾起義失敗后,其他人逃的逃,死的死,曾經(jīng)擁眾數(shù)百萬,席卷大江南北的黃巾教就這樣灰飛煙滅,其他渠帥幾乎都是被圍剿而亡,最后只剩下張牛角和褚飛燕所在的黃巾軍。
這支黃巾軍最后的血脈定居翼州常山一帶區(qū)域山脈之中,不斷收納其他黃巾殘存的弟兄們,最后人數(shù)數(shù)十萬,對外宣稱百萬黑山軍。
對于其他勢力而言這就是一支流寇,一條喪家之犬。
但張燕永遠也忘不了張牛角被流矢擊中后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對著自己說出最后那一番話,“飛燕,我是真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我怕我死了就沒人照顧這數(shù)十萬黃巾弟兄了他們都是苦命人,都是苦命人啊,若非朝廷無道,逼得我們連飯都吃不飽,誰又愿意造反”說著張牛角眼神變得渙散,劇烈的咳嗽著,嘴角都咳出了血絲。
“阿妞,爹爹沒用,從來沒有讓你吃飽過,別怕,爹爹下來陪你了?!睆埮=谴蟾缒樕下冻龅臏I痕讓張燕震撼,他從來沒見過一直堅強如一座大山的張牛角大哥居然也會哭得像個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