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后,徐晏清以雷霆手段穩(wěn)定了朝局,清洗了瀟貴妃及其余殘余勢力,也為徐家和陳御醫(yī)等蒙受冤情的臣子徹底正名。
他并未登基,而是以先皇后嫡子的身份暫時監(jiān)國攝政,朝中由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輔佐。
我去見了老皇帝最后一面。
他被安置在一處偏僻冷清的宮室里,口眼歪斜,只有渾濁的眼珠偶爾轉(zhuǎn)動一下,證明他還活著。
“陛下,瀟貴妃死了。被您的兒子,一箭穿心?!?/p>
榻上的人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渾濁的眼睛猛地睜大,死死瞪著我。
“她臨死前說,想回家。回她來的地方。您大概永遠(yuǎn)不知道她來自哪里吧?”
我微微俯身,靠近他,“還有陳御醫(yī),您還記得嗎?那個在您藥里動手腳被您賜死的御醫(yī)?他死前,還想著用最后半支參救一個宮外小丫頭的娘親?!?/p>
老皇帝的眼神更加混亂,似乎努力在記憶里搜尋。
但他怎么能記得住這樣的小人物呢?
“您不記得了,沒關(guān)系。”
我直起身,看著他眼中翻涌的絕望,“我記得就行?!?/p>
我轉(zhuǎn)身欲走。
身后傳來更加急促的嗬嗬聲。
“皇后她”
我頓住,側(cè)過臉,“娘娘她臨去時,只喚了懷安公主的名字。并未提及您?!?/p>
嗬嗬聲戛然而止。
我抬步走了出去,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離宮那日,是個難得的冬日晴空。
陽光照在積雪的琉璃瓦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徐晏清親自送我們到西華門。
他將一個沉甸甸的包裹遞給我。
“里面是銀票、路引,還有幾身尋常百姓的衣物?!?/p>
“北地風(fēng)大,南疆濕熱,我都標(biāo)記了。還有一些我覺得懷安會喜歡的小玩意兒。”
他看向被我牽著手,裹在厚厚狐裘里的懷安。
小公主似乎感受到離別的氣氛,懵懂地仰著小臉看著哥哥,眼里含了淚水。
徐晏清蹲下身,與懷安平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