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計式水,也就意味著龜茲不遠了。
李琚逐漸興奮起來,不只是因為脫離了大漠,進入了綠洲,更因為他即將抵達他人生當中的第一個開拓之地。
出于這樣的心態(tài),他再一次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終于,趕在天山上落下第一場雪時,一座矗立在一片巨大的綠洲中間,由夯土壘成,被風化得不成樣子破舊城池映入了眾人眼簾。
龜茲,到了!
龜茲城前,漢家的戰(zhàn)馬踩踏黃沙,漢家的戰(zhàn)旗獵獵作響。
上千人的儀仗隊,靜靜的矗立在城池前方,靜靜地遙望著道路盡頭,順著計式水道緩緩前行的龍騎隊伍。
與此同時,以李琚為首的一行人,也看見了龜茲城前方那盛大的陣仗。
邊令誠打馬上前,笑道:“殿下,看起來這夫蒙靈察,可比王倕會做人多了。”
聽見邊令誠的屁話,李琚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廢話,你這個監(jiān)軍,監(jiān)的是西域的軍,又不是河西的軍,何況咱們只是從河西路過,你難道還指望王倕把你供起來不成?”
聽見李琚的呵斥,邊令誠也不介意,只是笑呵呵地盯著越來越近的龜茲城。
作為太監(jiān),他算不上一個正常的男人。
但再不正常,他也是個男人,只要是男人,就免不了有雄心壯志,想手握重兵,馳騁疆場。
而今日,他以太監(jiān)之身,完成了所有男人的夢想。
哪怕他只是一個監(jiān)軍,并沒有軍隊的實際指揮權(quán),可以他代天巡狩的身份,誰又敢小瞧了他?
李琚自是不知邊令誠所想。
但看見龜茲城前整齊列陣,光是站在那里,殺伐之氣就已經(jīng)撲面而來的安西精銳,心中同樣升起了一股沖天豪情。
他來西域,同樣不僅僅只是為了高仙芝與封常清這兩個結(jié)局悲慘頂級武將。
同時,他更是為了這支被后世稱之為鐵軍的鐵血部隊而來。
遙想歷史之上,安史之亂爆發(fā)后,這支鐵軍仍是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堅守了西域整整半個世紀,那是何等的不屈與堅韌?
如這般鐵軍,就該毫無顧忌的馳騁于疆場,御敵于國門之外。
而不是受到中央的拖累,最終落得個萬里一孤城,盡是白發(fā)兵的下場
這一世,他來了!
他發(fā)誓,他絕對不會再讓這支鐵軍,落到如歷史上那般悲壯慘烈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