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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鱗（作者：一十四洲） 第161節(jié)（第4頁）

“剛才應(yīng)該把你吃了?！彼犚婋x淵陰惻惻道，“吃了你就再也不會氣我了?！?/p>

……果然打過這個主意。

葉灼的呼吸驀地頓了頓，他眼前一片混亂灼熱，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龍離淵又在碰哪里？為什么剛才不把這條龍殺了？

他就聽見耳邊極近處那龍低低沙啞的嗓音：“還喜歡和我在一起，對不對？你根本不推我，葉灼?！?/p>

不好聽。

——龍離淵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信香都能看得到了。

葉灼以前從來不知道信香還會像霧一樣濃，像起霧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看得見了，他以為那就是無形無色的，現(xiàn)在他知道那是霧白的，他靈臺也起了一片霧，他神思也是一片霧白。

葉灼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會喘氣，不應(yīng)該會呼吸，他根本不應(yīng)該在這里。他腦海里斷斷續(xù)續(xù)浮現(xiàn)出一些清靜的佛法語句，他也想去握住腕上的珠串，但他的呼吸從來沒有徹底平復(fù)的時候，每次離淵放開他，讓他可以喘氣，就會更多的信香積聚在他身體里。

怎么會有這樣的龍。

葉灼能感到離淵在哪里。好像身體一寸一寸都落在離淵的手里，到處都是信香的氣息。龍族的信香他已經(jīng)聞過夠多了，他一點一點想起來的那些混亂的片段也夠多了。他明明記得今天來找龍離淵，不是為了這個。他們早就不需要雙修了。

“葉灼，你該說什么？”還要問他。

“……龍離淵?！比~灼閉著眼，喘幾口氣，“你好好說話?！?/p>

離淵只是看著他。是誰先不好好說話？

現(xiàn)在離淵覺得滿意。

整個人都在他懷里，上上下下都被信香纏滿了，連水里都是信香，像是這個人全屬于他。離淵滿意地埋在葉灼脖頸，他現(xiàn)在是半人半龍的形態(tài)，額角幾片殘鱗擦過葉灼的頸側(cè)，纏綿悱惻的信香里，一種毛骨悚然的觸感。像是帶鱗片的動物緩緩游走過外人從來觸碰不到的皮膚，葉灼背后驀地發(fā)寒，他整個人細(xì)密地顫抖。

“離淵，你——”

“別怕。”離淵安撫般順著他的頭發(fā)，低聲說，“別怕，葉灼。就變到這里?！?/p>

葉灼只想離開這里。

可是他去哪里水流都會困著他，把他送到龍的面前。送到龍的口中。

離淵會吮咬他身上任何可以碰得到的地方，任何他不想要別人碰的地方。

葉灼覺得人活著不應(yīng)該這樣，不應(yīng)該遇到這種事，不應(yīng)該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控制，他從修煉起就從來沒有為這具軀體覺得煩惱過。現(xiàn)在他覺得一切都已經(jīng)過度。

離淵感受到了葉灼的混亂，葉灼咬著他，葉灼不讓他動，崩潰般踢踹著他的腰腹。水下的一切都沒有聲音，只有一兩聲斷續(xù)的哭咽。濃紅的衣袍已經(jīng)零落了一半，剩下一半在水中，無力般飄蕩。像現(xiàn)在的葉灼。

又想他不要做這些，又要靠近他。

“別哭，葉灼?！彪x淵說。他也已經(jīng)顧不了太多，但還是本能般輕輕哄著：“你別動，你交給我。這就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