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朱允熥卻擺了擺手。
“舅爺何必走得這么急?坐下喝杯茶先?!?/p>
“其實聽到舅爺深夜來乾清宮的時候,我就意識到自己把此事給疏忽了,所以立刻派人去了各位叔伯公的府上,把他們也請了過來?!?/p>
“自從那夜一敘之后,我這邊忙于朝政一直不得空?!?/p>
“可我能夠‘忙于朝政’,卻少不得舅爺和諸位叔伯公替我穩(wěn)定住朝堂內(nèi)外,壓下那些零零碎碎的聲音,無論如何,我都該請各位叔伯公再喝一杯茶的?!?/p>
分好處的事情。
絕對不能讓人代而為之。
否則,別人承的就不是他朱允熥的情,而是藍玉的情。
藍玉雖說是他親舅爺,有那么幾分情分在。
可他今天能大晚上的跑來乾清宮,足以說明……相比于那幾分算不得多深的情分,在他的心里,還是“利”字當頭——父子還有反目的呢,更何況隔了兩個輩分的舅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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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麻了!不是!這群人要干嘛?
況且,畫大餅忽悠人的事情。
旁人也代勞不了。
朱允熥一邊說著,一邊親切地拉住藍玉,把他按在殿中一張?zhí)珟熞紊献讼聛?,滿臉都是溫和、謙遜、感激的神情。
十年的演技可不是白白磨練的。
藍玉本來是不想多待的,只是朱允熥這番盛情邀請,只能就這么順勢坐下來了。
只是。
心里又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勁。
不過朱允熥笑得好看,說話又好聽,都聽得他有些飄飄然了,也就懶得計較這虛無縹緲的不對勁了。
話分兩頭。
朱元璋這邊可就難受咯。
他只能趴著窗戶縫兒盯著乾清宮的窗戶紙,看著窗戶紙上兩個十分模糊的人影,卻完全無法知道兩個人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這臭小子和藍玉聊些啥吶!能聊這么久?”
“淮西勛貴這么快就直愣愣地逼到他跟前兒去了,他現(xiàn)在一點離不開這群人,該不會真把咱的大明賣了吧?”
朱元璋伸長脖子。
一顆心都有些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