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宋忠退了出去。
一襲淡黃色衣裙,帶著白紗箬笠的徐妙錦也走了進(jìn)來,輕車熟路地摘了箬笠,徑直坐在朱允熥身側(cè):“喲,今天來這么早吶?”
“是你晚了吧?臺上先生都開始讀報了?!敝煸薀椎?。
徐妙錦吐了吐小舌頭,道:“這不是家里找我找得緊嘛,我可是冒著被抓回去的風(fēng)險才來找你的,這不等臺上先生開始說書了才悄悄過來么?!?/p>
“誰叫你平日里都見不著人,到了朝廷售報這一日才會出來耍。上次你講的三大定律,你只講完了第一個「慣性定律」,余下的可還沒講呢。”
朱允熥反正事情已經(jīng)辦得差不多了,所以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道:“那我們接著講「加速度定律」?!?/p>
徐妙錦卻是秀眉微微一蹙,道:“不是,你不好奇么?秦王、晉王造反了,咱好歹把這一篇聽完了呀。”她雖被朱允熥所講的物理世界、星辰運行……都感到十分新奇,但不妨礙此刻最勁爆的消息是看臺上正在講的事兒。
畢竟秦王、晉王造反的事情,此前是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
不過她話都說完了才突然想起來:“噢,差點忘了你上頭有人了,你連《射雕》后一期的內(nèi)容都能提前知道,想來此事也早聽過了?!?/p>
聽到這話,一旁奉茶的馬三寶頓時不由發(fā)出一聲忍俊不禁的輕笑,在心中暗暗腹誹道:「這事兒可不就是您旁邊這位一手策劃的么。」
徐妙錦倒是沒有注意到馬三寶面上的神色。
只是一邊聽著外面的讀報先生解讀此事、聽著外面眾人議論的聲音,緩緩抿了一口茶道:“秦王、晉王二人本就是先帝的第二子、第三子,且還不是什么老實本分的,只怕應(yīng)天府這位新帝一登基就有了反心,他們造反了倒是也不奇怪,只是這次那昏君的處理,也太過雷厲風(fēng)行了?!?/p>
算起來,她和朱允熥也算是十分相熟了,說起話論起政來自然也不會去遮掩什么,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甚至乎,朱允熥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方「昏君」的稱呼了。
“現(xiàn)在看來……那個昏君背后,必然有一只操縱一切的手了!親王、晉王謀逆,可不是那么好平的事情,之前的什么紡紗機、織布機……或許可能是他在什么古籍上,抑或是走了大運發(fā)現(xiàn)了那些東西,這次的削藩,卻絕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徐妙錦目光透過此間的窗戶看向,看著看臺上的讀報先生,若有所思地評價道。
朱允熥挑了挑眉,對她的說法不置可否。
畢竟他也不能跳出來說什么「哪兒有什么操縱一切的手,我干的我干的都是我干的」吧?
正當(dāng)此時。
靠近外面街道的窗戶隱隱傳來一陣陣嘈雜之聲,這聲音還在慢慢朝這邊移動、靠近。
削藩的事情徐妙錦也聽得七七八八了。
自然也注意到了這聲音:“佟昀?你有沒有聽到外面的聲音?百姓好像頗為轟動。”
朱允熥點了點頭:“看看去?!彼灿行┖闷?,一時不知道外面為何會顯得如此轟動,按理來說一個削藩的事情……對于百姓來說,跟上次的布料事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
二人對視著交換了一個眼神。
一起抽身而起,走到窗戶旁邊,將窗戶支了起來。
這時候,外面的嘈雜聲已經(jīng)頗為清晰了,尤其當(dāng)窗戶被打開來,立刻就傳到了房間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