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距離除夕不過三兩日的時間了,今年八月初,先……先帝驟然崩殂,舉天同哀,幸得陛下?lián)握魄?,即位登基,新舊交替,新的一年,當改元更張?!?/p>
“按照禮部規(guī)制,明年大年初一,陛下應祭天告祖,也要頒布圣旨,更改年號,是為開乾元年?!?/p>
“其他程序禮節(jié)微臣皆已準備妥善,卻遲遲不見陛下的旨意,微臣心中惶恐?!?/p>
任亨泰老老實實地道明了來意。
“呃……”這倒是讓朱允熥微微一愣,而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忘了?!?/p>
本身就沒太把所謂的禮法當一回事,平常想的事情又多,他還真忘了這茬兒,不過他是皇帝,萬人之尊,根本也不需要解釋什么,所以是什么便說什么了。
言簡意賅兩個字,反過來又把任亨泰給看懵逼了,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他是真無語。
改元,改年號的事兒這么大,居然還能有人給忘了?
雖然他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過面上卻不敢置喙半分,反而立刻給朱允熥找上了冠冕堂皇的理由:“陛下日理萬機,操心大明國事,心里只有大明只有天下百姓,竟是把自己也給忘了,真乃天下之楷模表率!”
他當然是最知道風往哪兒吹的。
別看眼下連淮西勛貴都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可他卻知道,即便面前這位少帝搞不定這復雜的局面,后面可還有人會給他撐著腰呢!
而且這么長時間以來,那位一直都沒表示過什么,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位已經完全認可了當今這位陛下!
現(xiàn)在抓準時機能舔就舔。
根本虧不了。
朱允熥自然不知道這貨心里過了這么多小九九,還道這個禮部尚書平常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辯起經來倒是比誰都會。
他不以為意地呵呵一笑。
轉頭看向身邊的馬三寶道:“一道圣旨的事情,這簡單,三寶,你讓那幾個秘書……呃不是,殿閣大學士擬一道就是了。”
殿閣大學士是永樂時期才開始有權力的。
現(xiàn)在的殿閣大學士,純純就是個擬旨的工具人而已,也就純相當于是個秘書,地位也不甚重要。
“是,陛下。”馬三寶立刻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