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種深秋時節(jié),市面上的絲綢棉布正愁不夠用,價格都已經被哄抬得高了許多,應天府那位還停了織造局的作業(yè)換什麼梭子,這不是要雪上加霜麼?
對于這樣的事情。
陛下居然沒有指責應天府那位的過錯?反而只是一番細想之后怪罪蔣指揮使的情報不夠真切……
以往陛下是什麼作風?
朝中有人貪個幾十兩銀子被發(fā)現了都是立斬不赦的。
按照陛下一貫的性格,便是當初受盡陛下萬千寵愛的太子殿下,若是做出了這些荒唐之事,也是要遭到訓斥的。
莫不成是讓出了帝位轉了性兒了?
對于此事。
陸威心中是越來越納悶兒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知道自己的分寸的,照顧好「黃十六」一路北上去北平,其他的,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講的別講。
「罷了罷了,咱現在也管不到這麼遠?!怪煸吧藭簮灇?,也知道自己現在有些鞭長莫及了,暫且也不去糾結。
但同時,他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陸威道:「往后的行程,咱加快些速度,船也開快些,一路過來咱看也看夠了?!?/p>
「行!交給咱來安排?!龟懲闹馗溃S后緩緩后退朝船艙內而去。
卻沒注意到。
朱元璋的神情之中已經染上了一抹急切和凝重之意。
對于朱元璋來說。
縱然他現在還是更愿意相信,朱允熥不會是簡單地在玩物喪志,研究些什麼奇技淫巧。
可這接二連三的情報傳來,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就算是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能拿自己這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丶拿老朱家的天下來賭一個不確定。
「畢竟咱對這小子的了解,也不過是從咱『駕崩』到出殯這中間短短十幾日時間而已。若是咱想錯了他,相信錯了他……」
「咱還是得盡快到達北平,做好隨時撥亂反正的準備。」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往后流動的河水,在心中暗道,片刻后,才心情有些沉重的吐出了一口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