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淮河畔依舊繁華熙攘,并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小插曲打亂,更不會被幾個人壓著聲音的議論給干擾分毫。
而另外一邊。
乾清宮大門外的廣場上。
已經(jīng)有一個身著緋色官袍,另一個身著藍(lán)色官袍的兩名官員在外候著了。
其中一人,正是如今戶部的二把手,右侍郎郁新。
另外一人,則是兵部主事古樸。
雖說他在永樂朝也是個牛逼哄哄的人物,輔助夏原吉政績斐然,但現(xiàn)在這會兒他官位并不高。
二人本就身在六部衙門,離得近自然也來得快,看起來在這兒等的已經(jīng)有好一會兒了。
此刻,戶部右侍郎郁新,和兵部主事古樸,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臉上的表情都顯得頗為焦灼,其中還帶著些許“大禍臨頭”的緊張、忐忑和恐慌。
二人雖然分別隸屬戶部和兵部,但戶部作為整個大明皇朝的錢袋子,當(dāng)然跟其他各個部門都有所接觸,所以他們對彼此都不算陌生。
“完了完了完了……我就說不是什么好事,既把我這戶部的喊過來了,又把兵部的人也喊來了,果然就是對前些日子那一場群臣跪諫開始進(jìn)行秋后算賬了!”
“不然干嘛喊我一個戶部侍郎和他一個兵部主事同時面圣覲見的?真有什么公務(wù)上的不對,陛下首先問責(zé)的也該是兩部尚書哇!”
“淦!我之前到底在期待什么?”
“以陛下那性子,說不準(zhǔn)早就把那個所謂的“彩頭”拋諸腦后去了,只不過這彩頭到期限的日子剛好撞上今天算賬了,這下徹底完犢子了。”
“……”
越看著臉色發(fā)沉的古樸,郁新自己一顆心也不由愈發(fā)往底下沉了下去,原本還帶著些許小期待,現(xiàn)在是徹底死了。
特么的這還玩蛇皮??!
他們在朱允熥這個新帝手底下干的時間也不短了,誰還不知道大明如今這位少帝出了名的不守規(guī)矩,之前不知道多少次,朝中大臣忤逆或是反駁了他,那是殺的殺,貶的貶,羞辱的羞辱……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現(xiàn)在這位小祖宗開始算舊賬了。
他們能落得了好才是奇了怪了。
與此同時,突然被宣召而來的兵部主事古樸,心里也同樣慌得一批。
二人沉默著四目相對許久。
古樸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湊到郁新旁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試探著問道:“郁大人,您戶部這邊消息靈通,可知陛下此次宣召……”他話都還沒說完,就緊張得忙咽了口唾沫。
“古大人,乾清宮的消息,誰敢打聽?不過看你這樣子,就算不打聽,心里也有個七八分?jǐn)?shù)吧。”
這話雖說的不明不白,可兩個人心里都想到一處去了,古樸自然也知道問不出其他的結(jié)果來了,當(dāng)下臉色更沉,隨后則似是看開了一般,神情一橫,做出一副慷慨的樣子,道:“這……無論往后是什么等著下官,下官都不后悔說了該說的話,做了該做的事!”
郁新則是在心里冷哼了一聲,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