畝產(chǎn)數(shù)千斤的祥瑞作物現(xiàn)世,古往今來也就這么一回,這代表的意義過于重大,史官自然如同以往一樣,事無巨細(xì)地記錄著,準(zhǔn)備隨后整理成文錄入史冊。
一邊記錄的時候,更是忍不住一邊聲音顫抖地念叨著。
眾人這時候也算稍稍平靜下來了些。
可聽到史官的聲音,有些人卻不太淡定了:“這……嗐!袁泰這一吃,倒是讓他小子賺大發(fā)了!”有人看著筆走龍蛇的史官,一拍大腿,滿臉都是嫉妒。
許多其他文官也都是一副懊悔的樣子:“失策失策!本官方才應(yīng)應(yīng)當(dāng)搶先嘗試才是啊……”
“唉!在祥瑞現(xiàn)世之際青史留名,血虧!血虧呀!”
讀書人。
誰不想要一個青史留名的機(jī)會?
而且這次的青史留名還不是什么普通事件,而是此等祥瑞出土的事情里,作為「大明第一個吃祥瑞的人」而被記錄的,后世必將流傳千古——這特么的誰能不眼紅?
陛下被記載于其中那自是理所當(dāng)然。
這祥瑞本就是開乾年間出現(xiàn)的,而且還是當(dāng)今這位開乾陛下鍥而不舍才尋得,又為了能夠保證培育出足夠的種苗,如此大功都愣是憋了半年的時間不漏絲毫口風(fēng),杜絕一切可能的危險性。
甚至為此而甘愿擔(dān)負(fù)諸多罵名。
甘愿被群臣誤會。
也不辯解分毫。
這才有了今天看到的盛景……
可他袁泰一個愣頭子,居然因為吃了一口紅薯,就跟著在這事兒里面留了個名字……真是羨煞人也!
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朱允熥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心中暗道:「袁泰此人,雖性子直了些,犟種了些……可他此次都是豁出性命來勸諫朕的,你們看到了他青史留名,可也能如他一般始終如此剛直?」
對于袁泰這個人,朱允熥有時候還真的挺煩他的,動不動就是勸勸勸、諫諫諫的,聽的人腦殼疼。
可從另一方面來說,袁泰這人不顧性命的剛直,他也是頗為欣賞的,畢竟袁泰可沒有什么上帝視角,知道的內(nèi)情也很少,在他的認(rèn)知里,自己的確就是一個實打?qū)嵉幕杈?,一天到晚凈整些不靠譜的幺蛾子的存在。
他次次都如此激烈、剛直……完全源他那幾乎是思想鋼印一般的「忠君愛國」。
這樣的人等到了一定合適的時機(jī)。
會是朱允熥以后辦一下事情事最好使得刀子。
這樣的人出現(xiàn)在這件事情的后世史書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罷了,朱允熥也并不介意。
眾人一邊扼嘆息,一邊偷瞄朱允熥,發(fā)現(xiàn)朱允熥對此竟然神色平和,就知道朱允熥心里是完全默許此事的,當(dāng)下即便羨慕嫉妒得發(fā)瘋,也只能按住心里那些小九九。
隨即眼珠子一轉(zhuǎn)。
跪在朱允熥面前,以頭搶地,露出一副懊悔萬分的樣子,高呼道:“微臣該死,從前是微臣該死!全然誤會了陛下!更是曾為此多番冒犯陛下,卻不知陛下一番用心良苦,微臣有罪啊!”
這紅薯都已經(jīng)堆成小山了,畝產(chǎn)也算出來了。
即便有煉丹司那般勞民傷財之事、以及之前那些打破用人制度,隨意賞賜官職名分的問題還在。
可是有此等功績在。
誰還能說朱允熥一句「昏君」?——他是實實在在地在為大明百姓著想,也忍辱負(fù)重地一手促成今日這般盛景,是他解決大明饑荒的??!
這種情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