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會輸。”他的眼睛里帶著堅定、決心、野心,聲音不大,卻無比篤定。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兒。
朱棣似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一般,擰起了眉頭,暗道:“十五歲的時候……朱允熥現(xiàn)在也是十五歲。所以……我爹剛剛是想說……本王十五歲時候比不得朱允熥那黃口小兒???”
他想的也沒錯。
朱元璋當時冷不丁提起此事,的確隱隱有這么個意思,縱然手心手背有厚有薄,可就算是薄的地方,也是肉,他無論如何還是容易生出提點的心思的。
這是父子天性使然。
只可惜,即便朱棣此刻想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
會產(chǎn)生的,也只有不服。
他冷哼了一聲:“哼!本王不如那黃口小兒么?本王十五歲,便去練兵,去戰(zhàn)場上殺敵,當時徐叔都曾贊本王!朱允熥會什么?會依靠一座岌岌可危、隨時可能崩塌的大山?會依靠一個躲在背后的陰險鼠輩?”
“父皇,你真偏心!”
朱棣一邊昂首闊步向前,一邊憤憤不平地冷聲道。
原本平息下去不少的怒火。
一時又竄了上來。
說話間,他徑直走進燕王府,把身上的大氅褪了下來往旁邊小廝身上一甩,露出里面一身窄袖勁裝,并沒有直接回主院去,而是往右扭頭,直奔王府里的校場。
他鎮(zhèn)守北境,并不是說說而已。
北平一帶直面殘存的元庭勢力,縱然現(xiàn)在元庭勢力已經(jīng)被收拾得七七八八,可這群人回歸草原之后如魚得水,一個不留神,打草谷、騷擾邊境的事情依舊時常發(fā)生,朱棣常常保持著警惕。
便是錦衣華服也不常穿。
更多的是這種方便隨時穿上盔甲的緊口勁裝。
燕王府校場。
“嗤——”
隨著一聲破空之音響起,一支利箭劃破鋒冷的空氣,徑直朝著靶子射去,射穿了紅心還不算,猶自帶著余威扎到了校場邊緣練功用的木樁子上。
“殿下這箭,帶了十足十的怒火。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木樁子是北元那些賊心不死的蠻人呢!”
“這是怎么了?”
“和私宅里那位出去逛了逛,殿下回來就直奔校場,那位到底和王爺說什么了?”
得知朱棣回來的消息,丘福和道衍和尚二人自然也是聞風(fēng)而來,剛進了校場就看到了這一幕。
丘福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蹙著眉頭,一開門擔憂地看著道衍和尚,有些拿不定主意。
說完,他剛要踏步上前。
卻被道衍和尚伸手攔住,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新拿了一支箭矢正在張弓的朱棣,面上卻是難得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