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鐘山祭天之后,朱允熥又在心里罵罵咧咧地被儀仗隊簇?fù)碇亓俗辖恰?/p>
依照《周禮》,左祖右社。
皇宮的太廟位于應(yīng)天府,在明如今紫禁城的東南側(cè),是為「左祖」,而紫禁城的西南側(cè),便是祭祀土地、五谷之神的社稷壇了,是為「右社」。
所以回了皇宮之后,朱允熥還得在紫禁城左右跑來跑去,這里上香,那里拜拜的。
朱允熥現(xiàn)在所在的紫禁城,就是后世所謂的「南京故宮」了,而實際上,現(xiàn)在這個「南京故宮」特么的比朱棣仿照建造的「北京故宮」面積還要更大。
就算朱允熥大多時候都是坐在御輦上的。
可他平日里一向無所顧忌、沒太大正形,讓他一直奔波來奔波去,還得端著個架子,屬實是一件再苦不過的差事了。
直到拜完宗廟社稷,又在奉天殿接受了群臣的朝拜,最后終于能回到乾清宮的時候……天都已經(jīng)快黑了。
“到底什么王八蛋可以搗鼓出這么無聊、繁瑣的流程啊!一天天的告這個,祭那個,拜那個的……給朕骨頭都端散架了……”
“要是真拜了那么有用的話,朕天天去拜都不虧,偏偏這些玩意兒屁用沒有!”
已經(jīng)失去所有耐心的朱允熥直接往自己的龍榻上一躺,沒好氣地吐槽道。
聽得一旁伺候的馬三寶眼皮是跳了又跳。
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氣:“嘶……陛下,您可……您可慎言呀!天大地大、祖宗大、社稷大……哪個可都是不好惹的呀!”
剛剛朱允熥說的任何一個字,但凡流傳到外面去,那都是不得了的事情了,古代人迷信,對于這種東西自然是寧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無的態(tài)度。
朱允熥躺在床上無所畏懼地打了個呵欠。
不以為意地含混道:“這有什么不好惹的,都是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信的才是傻子?!?/p>
一天下來,他的怨氣已經(jīng)大得不行了。
馬三寶動了動嘴唇,還想再說點什么,而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約莫是有些多余了。
自家這位主子爺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
當(dāng)著自家嫡親皇爺爺?shù)呐莆缓褪w面前都如此大逆不道……指望他對旁的事情忌諱,那更不可能。
沉默了片刻。
馬三寶只得暗暗輕嘆了一口氣。
隨后默念道:“莫怪莫怪,咱主子爺年輕氣盛,說的都不算說的都不算……”
朱允熥可以完全不信,他肯定還是做不到的,心里擔(dān)心著自家主子,趕緊給朱允熥疊了個甲。
就在此時。
躺在床榻上的朱允熥驟然坐起身來,皴了皴鼻子:“什么味兒?酒味?”
他剛剛說完,乾清宮的大門也被推了開來。
“開乾元年的第一天,食黍糕,飲屠蘇咯?!币粋€溫柔清脆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