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前腳剛剛踏進戶部衙門。
后腳沒過多久,詹徽就跑過來和他核對公務(wù)來了……
“老詹?你這來得這么巧,不是單純來找老夫核對公務(wù)來了吧?方才你跑得還挺快啊,老夫連你背影都沒看清,人就不見了?!备涤盐霓揶砹艘痪涞?。
他還不知道這老油子?有事的時候一溜煙跑得比誰都快,打聽消息起來,耳朵豎得比誰都高。
詹徽厚臉皮地嘿嘿一笑,理直氣壯地道“老傅你這說的是什么話?跑?我有什么好跑的?陛下他宣的是你,也沒宣我呀!這公務(wù)繁忙的,我可不敢耽誤。”
“呵?!备涤盐妮p嗤了一聲“那詹大人,咱現(xiàn)在便趕緊專心對接公務(wù)吧?!?/p>
詹徽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正經(jīng)公務(wù)當(dāng)然也是有的,不過這副樣子你就別擺了……自太祖皇帝駕崩以來,咱倆可是一路一起走過來的,況且……”
說到這里。
詹徽的神色倒是嚴(yán)肅了許多。
穆然道“現(xiàn)在一切看似平靜,實際卻并不安穩(wěn),你我雖都擅長保全自身,可你我既不愿負太祖皇帝提攜之恩,亦都不想從前那般亂世天下重現(xiàn),如今大明皇朝的許多事情,咱們力能所及的,都當(dāng)一起想一想,商議商議才是?!?/p>
“此番去乾清宮待了這么長時間,事情不小吧?”
詹徽打聽消息的確是勤快的,但他說的這話,卻也并無任何作假,否則他也不至于每次有重要的消息,也都會分享給劉三吾和傅友文這兩個革命戰(zhàn)友了。
人都是非黑即白的。
想要進步、想要權(quán)利是真的,對朱元璋一路而來的知遇之恩,作為文人對天下之憂也是真的。
也是因此。
傅友文并沒有抓著他繼續(xù)揶揄,也同樣沒有藏太多。
當(dāng)即收起面上開玩笑的表情,面色微微一沉,道“雖然……老夫也不清楚這一趟實際上算是做了什么,可想來,也不會是什么簡單的事?!?/p>
“老傅,你說的這話,我怎么聽不懂?”
這話直接給詹徽聽懵了。
啥叫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還能不清楚的?這是夢游去了不成?
傅友文沉吟了片刻,理了理自己的思緒。
隨后才緩緩開口,如實道“就是吧……老夫其實并沒有去乾清宮,而是把陛下扮作了小廝,以例行巡檢為名義,悄悄把陛下帶去城北倉庫去了一趟?!?/p>
“城北倉庫……戶部存放各類武器的地方。”詹徽隱隱居于文臣之首,自然不陌生“還特意防著人!或者說,防著淮西勛貴!好啊!陛下并沒有放任淮西勛貴的意思,這是好事兒!”
說到這里,詹徽面上露出喜色,目光都亮了起來“大是大非大格局之上,陛下果然還是看得清楚的!我就說陛下是聰明人!怎么會看不清楚?哈哈!”
雖然在當(dāng)前格局之下,淮西勛貴看起來是無解的難題,可即便如此,傅友文和詹徽都明白,真讓那些土匪當(dāng)了道,大明只怕就不是大明了。
畢竟能打天下的「土匪反賊」一抓一大把。
可這群人里能治天下的,卻只有已經(jīng)去了的太祖皇帝。
再難再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