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繼續(xù)道:「念在你又忠心護駕,所以朕不予重罰,只撤了你兵部尚書之職,降為兵部左侍郎?!?/p>
茹瑺抿了抿唇,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片刻后大概是想明白了,目光一亮道:「陛下是為了和微臣在明面上撇清關系?」
同時心里也忍不住暗暗吐槽:「這小祖宗是有多愛演???以前演,登基了演,狩獵演完了還要演一出摔跤的戲碼?!?/p>
朱允熥挑了挑眉:「對頭。」
「朕已經大張旗鼓地把錦衣衛(wèi)握在了自己手里,新官上任三把火,對于他們來說這也是能理解的,往后又有齊王撞槍口上來了,朕也就順手接了下來?!?/p>
「再被他們察覺到朕有自立之意,他們反應再慢也該咂摸出味道來了,所以朕與你不能關系好。」
「可今日朕和你單獨走失之事鐵定是瞞不下來的。」
「和兵部尚書單獨接觸這麼久會不會惹人懷疑?朕不能讓這個風險存在,朕和你,明面上得站在對面?!?/p>
朱允熥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活動活動。
「微臣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此舉不僅是為了保全陛下,也是為了保全微臣。」
朱允熥都站起來了,茹瑺立刻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也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雖然他心里吐槽著朱允熥。
卻也不得不承認,朱允熥這一波操作簡直太細了——打獵,興起瘋玩,無意落單,還不小心摔倒遭了難,回頭一怒之下把他的兵部尚書給薅了——誰還會去想這里面可能存在什麼貓膩?
雖然把他的兵部尚書給薅了,讓他成了兵部左侍郎,可是在兵部尚書不立的情況下,兵部的堂首不照樣是他?
實權上卻是沒有任何變化的。
他看了一眼朱允熥身上破破爛爛的綢布衫,身上雖疼,心中卻宛如掀起一片驚濤駭浪,完全無法平息下來:「難怪陛下要「任性」地穿了一身不合適的綢布衫來打獵,這不就對上了麼?衣服穿得太離譜,所以被掛了被摔了在情理之中……」
茹瑺越去細想,心中就越覺驚駭。
陛下的心思。
深沉如海!
當真是一點破綻和漏洞都不給人鉆!仿佛從第一步開始就把整個局面都給算好了……
當心中的驚駭消退下去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