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了一眼潰不成軍的晉王親衛(wèi)軍,又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神情之中帶著驚駭與敬服之意的開國元老傅友德和馮勝,心中頓時思緒萬千:
「或許……陛下曾吐露過的那些只言片語,什么徹底鎮(zhèn)壓異族蠻夷、征服星辰大駭……也從來不是什么虛言!」
想到這里。
宋忠一顆心臟都不由瘋狂跳動起來。
激動、澎湃、且自豪——陛下那些以平緩語氣說出來的,偉大、恢宏、遼闊、豪壯的未來,正經(jīng)由他的手在一步一步實現(xiàn)??!
不過,人類的悲喜往往并不相通。
另外一邊。
自己麾下的親衛(wèi)軍丟盔棄甲的場面,卻是看得朱棡渾身僵硬、頭皮發(fā)麻,瞬間腦子仿佛都不會運轉了一般,腦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還是旁邊的長史龍鐔對著僅剩下不多的,未曾丟盔棄甲投誠的親衛(wèi)軍高呼了一聲:“快掩護王爺撤退?。?!”
畢竟就藩太原多年,統(tǒng)兵、練兵、打仗,朱棡總還是有忠心維護和追隨之人的,這些人沒有隨著大流有所動作,自然也想好了自己會面對什么。
因此,龍鐔的話一出口,未曾棄兵而跪的人立刻響應,迅速聚攏到了朱棡的身邊,還極其利索地把朱棡的戰(zhàn)馬都牽了過來……
這時候,朱棡也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一陣拉力。
他這才堪堪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被龍鐔拉著上了馬,往此間防守最薄弱的方向而去。
這般情形自然是在馮勝的預料之內的。
不過他面前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之意,不為別的,懸殊至此,無論朱棡有多善戰(zhàn)、他手底下僅剩的那些人有多精銳,這也不過是十死無生、徒勞無功的掙扎,不過是困守最后的斗爭罷了。
“宋指揮使,你手底下的人馬最方便。”馮勝面上帶著一個成竹在胸的笑意,朝宋忠伸手虛引了一下。
宋忠抱拳朝馮勝點頭致意。
旋即目光便陡然一凜,帶著身后的人策馬疾馳而出,朝朱棡一行人圍攏過去。
人數(shù)懸殊、士氣懸殊之下。
捕捉一頭困獸,屬實花費不了太大的力氣。
很快。
宋忠便帶著一堆人馬,帶回了一個盔甲破碎、嘴角帶血、頭發(fā)披散的朱棡,以及不知道多少數(shù)量的、目眥欲裂甚至依舊兀自鮮血淋漓的頭顱。
而他這么一來一回之間,整個人也仿佛染上了一層煞氣,他神情冷鷙地朝馮勝抱拳一禮道:“敢問宋國公,關于罪臣朱棡的處置,陛下可對您有單獨吩咐?”
馮勝擺了擺手道:“咱只得了一道圣旨,抄了晉王府,來著大軍來此處壓場子,陛下未曾告知宋指揮使此事,想來也是有其他用意,此事的總督辦,還是宋指揮使。余下的事情,宋指揮使按照陛下的旨意處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