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然算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好的結果,卻與他的期望相去甚遠,至少這意味著,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小到微乎其微的辦法,都破產(chǎn)了。
“還能走吧?不能的話,三寶,喊人給他抬回府上去。”朱允熥不急不緩地道,他的聲音極其平緩,劉三吾再從中聽不出任何悲喜憎怒。
不待馬三寶動作。
便聽得劉三吾蒼老且沙啞的聲音悶悶地響起:“不勞……不勞三寶公公費心,微臣……微臣告退……”
說完,他強自撐著身體,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剛剛起身便一個趔趄。
“劉學士!”馬三寶失聲叫了一句,也好在他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了一把,劉三吾這才堪堪站穩(wěn)。
或許是因為之前的壓迫感、或許是擔憂害怕、亦或是須心如死灰,他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神情灰敗。
他打足了精神抬眸看了朱允熥一眼,動了動嘴唇似是想要說什么,可當他看到斜靠在軟榻上,右腳曲起,以手放在膝上的朱允熥之時,卻是當場把什么話都咽回了肚子里。
不為別的。
進來之時他又匆忙又著急,只顧著行禮、請罪、陳情,此刻才發(fā)現(xiàn),面前這位少帝,儼然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哪兒有半分預想之中的焦急、憂心的模樣?
不知道淮西勛貴的消息?
這不可能?
耳聰目明到秦、晉二王造反,他都能那么早收到消息,甚至在他們這些滿朝文武,都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平了叛,更把兩大親王押解進京來了……他能不知道淮西勛貴的動向?
退一萬步講。
即便之前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說了,也該知道了。
想到這里。
劉三吾本就灰敗的神情更顯一絲絕望。
「所以……陛下是什么意思?是已經(jīng)自暴自棄、放任不管了?」
「難不成大明皇朝真的要亂起來了?」
劉三吾不愿意相信……可朱允熥這面上看起來根本沒有一點擔憂、焦慮的樣子……他無法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