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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暗樁，真正意圖，意味深長（第1頁）

“哈哈哈哈哈哈！”聽到范松德的話，張翼當(dāng)即不由得開懷大笑起來，假模假樣地客套了一句，道：“范老弟，你這就太客氣了?！狈端傻铝⒖毯里嬕槐种姓凵取帮S”地一聲展開，盡顯儒雅風(fēng)流之意，道：“唉！老哥哥這就莫要推辭了，酒逢知己千杯少，銀錢易得，知己難得，尋常想找人喝個盡興，還找不到呢！”張翼當(dāng)然不是真心推辭。當(dāng)下自是欣然接受，順坡下驢：“好！范老弟這話可說到咱心坎兒上來了，今日可要不醉不歸！”懷遠侯曹興和舳艫侯朱壽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忍俊不禁地癟了癟嘴，都知道這老張心里算盤正打得噼里啪啦響呢，不過卻也沒有戳破張翼。對于這個范松德和周立軒。他們除了歡喜有人買單，同時也的確在心里當(dāng)做了興趣相投的酒友。坐在范松德旁邊的另外一名中年男子周立軒目光微微一轉(zhuǎn)，舉起手中的酒杯，似是要刻意把「付賬」的話題揭過去，道：“來來來！緣分難得，這第一杯，一起干！”張翼、曹興、朱壽三人也求之不得。立刻熱絡(luò)地舉杯應(yīng)和：“干！”如此一來，圍坐圓桌的五人已然沒了什么嫌隙，相互之間來回舉杯，好不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本就是極相熟的好友聚會。尤其這所謂的新品「清雪飲」被一壇壇搬進來。美酒、美人、劃拳……溫香軟玉、紙醉金迷、好不盡興。酒過三巡。無論是張翼、曹興、朱壽三人，還是后來的范松德、周立軒二人面上，都泛起酡紅。又一輪猜拳過后，周立軒摸著面色嬌媚、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柔軟之處，雙眼微瞇地看著張翼道：“張老哥！你輸了哦，該罰酒了！”說罷，順勢微微低頭，側(cè)頭看向了與自己同行而來的范松德，不動聲色地給對方拋出去一個眼神。范松德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似是無意地輕巧了一下桌腿，應(yīng)了周立軒的眼神。二人這一番小動作十分隱秘，本就難以被發(fā)覺，更何況桌上其他三人都已經(jīng)喝了個半醉。張翼起身連飲三杯。權(quán)作自己輸了劃拳的罰酒。喝完酒，還以為周立軒只是低頭玩女人，略顯不滿地嘟囔了一句：“范老弟，咱今天可說好不醉不歸的，你這玩著玩著，腦袋都要埋進女人肚皮里去了，這可不成！”終歸已經(jīng)五六十，年歲大了些。酒癮比色癮大。周立軒收到了范松德回應(yīng)的暗號，立刻笑著抬起頭來，故作一副心虛的樣子笑了笑，更似是自證清白一般，把手里的小娘子一放，推到一邊：“難得碰上機會，當(dāng)然是和老哥哥喝個盡興重要些不是？”說完還站起身來。自己拿起酒瓶給桌上幾人的酒盅里一一倒酒，而等著他倒酒的時候，一旁的范松德則趁著這個時間，好似百無聊賴一般，十分絲滑地聊起了實事，道：“說起來，最近京城里最熱鬧的事兒，幾位老哥哥可曾聽聞了？”范松德和周立軒挑著這時候才開始切入正題。就是指著三人半醉，無論說什么，警惕不會那么強，想的也不會那么多。果然。張翼、曹興、朱壽三人只當(dāng)是知己酒友閑聊。并未作他想，懷遠侯曹興不假思索地道：“應(yīng)天府人人都在說的事兒，咱當(dāng)然也知道，不就是當(dāng)今陛下設(shè)下的兩道考題，當(dāng)做開乾元年的彩頭么?！狈端傻庐?dāng)即接話道：“聽說當(dāng)今陛下十分重視呢！誰要是得了這彩頭，日后還不平步青云？張老哥、曹老哥、朱老哥，對此可有什么想法？”范松德說完。張翼立刻撇著嘴搖了搖頭，道：“則，腐臭酸儒喜歡尋摸事情，咱這些人都是大老粗，尋摸不來！懶得想！”雖然朱允熥放了大彩頭，對絕大部分人也有巨大的吸引力，不過，淮西勛貴對此卻不怎么感冒——他們是武人、是莽夫，本來也不太喜歡動腦筋。況且，在淮西勛貴看來，他們等著的，甚至即將得到的東西，可不是個什么區(qū)區(qū)「彩頭」能相比一二的，自然也就無所謂許多。一旁的朱壽則是挑了挑眉，看向范松德道：“莫非是……你對當(dāng)今陛下的心思，有了什么頭緒？”這是最近應(yīng)天府最熱鬧的事情。他們不樂意想，不代表他們不樂意聽一聽、聊一聊。范松德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擺了擺手：“朝廷那邊的圣意，哪兒能讓咱這些人猜得透？有頭緒？……有頭緒不了一點……”說完，已經(jīng)把每個人酒盅里的酒水滿上的周立軒也重新坐了下來，順著范松德的話頭往下繼續(xù)道：“坊間傳聞，咱當(dāng)今陛下雖年輕，背后可是有了不得的人在指點著呢！去歲幾次三番地掀起了大潮大浪，可見那人雖沒有露頭，手段可著實厲害著！他那些心思啊……只怕?lián)Q了誰也難猜?！闭f完，周立軒舉起酒杯稍稍示意，一飲而盡。旁邊的范松德則是嘴角噙起一抹淡笑，朝他投過來一個肯定的眼神?！府?dāng)今陛下背后的指點之人?！埂@才是他們藏在酒后閑聊里的真正意圖，只不過一邊喝酒一邊聊，任你是什么人，也只會以為他們這是純粹地喝酒吹水罷了。更別提已經(jīng)到了興頭上的張翼、曹興、朱壽三人。沒錯。這兩個突然出現(xiàn)，與張翼三人稱兄道弟，出手闊綽的「商人」，正是道衍和尚籌謀之下，提前就在應(yīng)天府埋下的暗樁。自從朝廷發(fā)生劇變、洪武帝「駕崩」、朱允熥登基之后，二人便已經(jīng)在道衍和尚的授意下，開始不動聲色地和淮西勛貴有所接觸。對于張翼、曹興、朱壽三人的身份自然了然于胸。只不過他們做事十分謹慎。即便有所接觸，每每也都是點到即止，單純以一個「好酒者」的身份淺淺相交，最多「興致上頭」的時候大手一揮，請客吃酒罷了。不過今日。他們終于收到了北平城那邊傳來的，不一樣的命令，所以今夜，二人便循著張翼三人的行蹤來了此處，做出這一番偶遇姿態(tài)。既然這步棋往前走了一步。自然要探一探他們長久以來求而不得的……新帝背后之人的身份。聽到周立軒提起所謂的「背后」、「指點」。朱壽下意識露出一個有些復(fù)雜的笑：“呵！當(dāng)今陛下背后指點之人……”不止是他。張翼、曹興二人都是不約而同地喝了酒盅里的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神情。旁人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么？哪兒有什么指點的人？那個十幾歲的小崽子厲害得很！當(dāng)然，好歹是在朱元璋手底下混了那么多年的，雖然一下子沒收住，卻也很快意識到自己不能在外面亂說話，所以朱壽話說到一半，就抿了抿嘴唇頓住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