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去,日后說不得就是個上比夏桀商紂,下比漢成帝漢靈帝隋煬帝的大昏君!昏君!昏君!」
徐妙錦約莫是找到了個情緒發(fā)泄的口子了,逮住朱允熥就是一頓吐槽丶一頓怒罵。
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出來之后,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覺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不過冷靜下來過后。
徐妙錦又覺得,自己個人的情緒倒是也牽扯不到那昏君身上去,畢竟佟昀這個混蛋不在意她是佟昀這個混蛋的事情,他和佟昀之間的身份落差,更不關(guān)昏君的事兒。
當(dāng)然,無緣無故罵人這件事情造成的心理負(fù)擔(dān)不過占據(jù)了片刻時間,徐妙錦很快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釋然:「嗯……雖然我的事情和那昏君沒關(guān)系,不過我說的也是事實嘛,罵他這一頓也不算冤了他?!?/p>
而當(dāng)她稍微冷靜些的時候,這才注意到旁邊一個有些奇怪的目光在看著自己——已然回過頭來的佟昀。
不知為何,徐妙錦覺得佟昀的目光之中,多少帶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復(fù)雜色彩。
呃……
這臉上的色彩能不復(fù)雜嘛……
「這小丫頭完全是在對我貼臉開大,不是,你直接當(dāng)著當(dāng)事人的面兒這麼罵,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朱允熥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依舊默默腹誹道。
對于朱允熥來說,這所謂的罵名丶污水早早已經(jīng)沾了一身,倒是也見怪不怪了。
尤其那天他整頓了一番錦衣衛(wèi),讓錦衣衛(wèi)不敢再對他有所潤色和保留,只傳遞最真實的消息,同時又讓錦衣衛(wèi)不必因此擾亂民間找人治罪,民間百姓的物議如沸和謾罵的消息,就常日保持在「99+」的狀態(tài)。
只是被人這麼指著鼻子貼臉,倒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了,朱允熥難免有些愕然。
這時候,徐妙錦也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
俏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解釋道:「呃……那個啥,我就是聽說書先生講剛剛那篇文章,一時有感而發(fā),這才沒忍住,我平時……一般不這樣,嘿嘿。」
徐妙錦擠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試圖緩解尷尬。
雖然被貼臉了。
不過朱允熥也并不多麼在意,這些話,他從應(yīng)天府的街頭走到巷尾,都能斷斷續(xù)續(xù)地聽一路。
「呃,什麼文章?」朱允熥也有些尷尬地問道,他剛剛并沒有在聽,整個人是一種出神沉思的狀態(tài),他也不明白這小丫為啥突然炸了,然后開始罵他了……
「景川侯那一篇啊,你剛剛不也在聽嗎?明明是顛倒黑白,抓小放大的文章,卻誆住了許多無知百姓。」徐妙錦道。
「哦,這篇啊,我剛剛在想事,沒認(rèn)真聽?!怪煸薀子行┗腥坏靥袅颂裘?,隨意應(yīng)聲道。
卻還是沒明白徐妙錦怎麼炸毛炸得這麼厲害,只能在心中暗暗感嘆:「女人果然是種難以捉摸的生物啊?!?/p>
而聽到朱允熥這話。
徐妙錦卻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盲點,面上慍怒之意一掃而光,目光微微一亮道:「你剛剛……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