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再無解。
他們都只有一個選擇——站在當(dāng)今開乾皇帝這顆還并不穩(wěn)當(dāng)?shù)摹赣酌纭古赃?,站在淮西勛貴的對立面。
之前他們擔(dān)心的,自然是朱允熥的立場——淮西勛貴那多大的名氣,多大的壓迫力?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很難頂?shù)米?,若是未?zhàn)先降,在淮西勛貴這一塊兒直接擺爛,他們這群人把勁兒鉚到天上去都白搭。
現(xiàn)在卻是徹底放心了。
傅友文白了他一眼“你說陛下是聰明人不致向淮西勛貴妥協(xié)?等等,老詹啊,咱怎么記得你前頭不是這么說的來著?”
詹徽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有嗎?”說完擺了擺手道“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足夠堅(jiān)定?!?/p>
看到他這喜笑顏開的樣子。
傅友文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詹徽欣喜之余,又突然微微蹙了蹙眉頭道“不過……陛下去城北倉庫……能干啥?”
傅友文攤了攤手“老夫也不知道啊……”
他一臉費(fèi)解地把朱允熥特地跑去倉庫做的事情,都和詹徽說了一遍,依舊沒想明白自己和那小祖宗去戶部跑一趟,對于對付淮西勛貴來說有什么作用和意義。
說完,傅友文看著詹徽道“你最擅長揣測君心,太祖皇帝都能讓你伺候得舒舒服服,一路各種破格給你拉到現(xiàn)在這位置,你想明白沒?”
詹徽思索無果,搖了搖頭“沒?!?/p>
而傅友文提起所謂的「擅長揣測君心」,倒是讓詹徽有些破防了“揣測什么呀揣測!這小祖宗比太祖皇帝難伺候多了,最起碼……太祖洪武皇帝還是個人,這小祖宗,是個神仙。”
傅友文隨口接了一句,玩笑著道“可不是?這是個神仙!說不得都不需要咱們瞎操心。”
詹徽面上的神色卻是再次嚴(yán)肅下來,道“玩笑歸玩笑,可茲事體大,你我食君之祿,太祖皇帝去了那一日能被陛下喊到乾清宮去,卻也算是承蒙了當(dāng)今陛下的信任。陛下之憂,天下之憂,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掉以輕心。”
傅友文也收起臉上玩笑的神色。
鄭重地道“是非輕重,我傅友文還是省得的,當(dāng)下形勢依舊不容樂觀,往后,依舊還打起十二分精神便是。”
……
再說朱允熥這邊。
今日一整個上午下來,他算是一口氣都沒歇上,等回到乾清宮,用午膳的時間都已經(jīng)過了。
馬三寶按照他一貫的脾性和習(xí)慣。
給他留出了一份簡易的飯菜,熱熱囫圇吃了,也就算是吃過午膳了。
享樂,但凡他樂意,身在現(xiàn)在這個位置,他可以極盡世間一切奢侈,可那并非他的追求,相比于他心中的藍(lán)圖,朱允熥對這些吃吃喝喝的,其實(shí)還真不那么在意。
吃完飯沒多久。
外面守門的小太監(jiān)便亦步亦趨地走了進(jìn)來,畢恭畢敬、細(xì)聲細(xì)氣地道“啟稟陛下,工業(yè)司掌印王大人求見,說是陛下上午便曾有傳召過。”
朱允熥打了個呵欠。
心道「果然事情一多,就容易忘東忘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