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銀盒穿上鏈子,掛在脖頸上,藏進(jìn)軍裝襯衫里。金屬的冰涼貼著他胸口的皮膚,那里,曾經(jīng)是心臟跳動的地方。
三日之期,轉(zhuǎn)瞬即逝。
北平的電報(bào)一封比一封催得緊,“夜梟”的行蹤詭秘,在防區(qū)內(nèi)制造了數(shù)起混亂,像一把懸在所有人頭頂?shù)睦小?/p>
第三夜,雨幕籠罩全城。
沈聿行得到線報(bào),一個為“夜梟”傳遞消息的叛徒,藏匿在城西的貧民窟里。
他親自帶隊(duì),黑色的軍靴踩在泥濘的巷道里,濺起污水。
“人就在前面那條死胡同里!”李副官壓低聲音。
沈聿行抬手,做了個包抄的手勢,自己則如一頭沉默的獵豹,獨(dú)自一人,悄無聲息地朝巷子深處摸去。
叛徒是只被逼到絕路的困獸,退無可退。
當(dāng)沈聿行的身影出現(xiàn)在巷口時,他眼中的驚恐化為瘋狂的狠厲。
“沈聿行!是你逼我的!”
那人嘶吼著,從懷里掏出槍,對準(zhǔn)了沈聿行的方向。
沈聿行甚至沒有抬眼,他的動作更快,拔槍的瞬間,巷子里響起一聲槍鳴。
可這槍不是他按下的。
“砰——!”
一顆子彈撕裂雨幕,直沖他的胸口而來。
沈聿行身體猛地一震,一股巨大的沖力讓他后退半步。
沒有預(yù)想中子彈鉆入血肉的劇痛,而是一聲沉悶的、金屬碎裂的脆響。
他低下頭。
胸口的襯衫破開一個洞,那個他貼身戴著的銀盒,被子彈整個擊穿、炸裂。
灰白色的粉末,混著冰冷的雨水,從破碎的盒中噴涌而出。
晚卿和安樂最后的骨灰沒了。
那顆子彈在擊碎了銀盒后,余勢不減,狠狠地鉆進(jìn)了他的左肩。
沈聿行卻感覺不到劇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