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后備箱里的蛋糕,已經(jīng)化成了黏膩。
方昱琛出神地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余暉染紅的天空與遠處的群山相映,美得驚心動魄,可又凄涼得荒蕪。
他突然想起和裴汀嘉的約定。
他們那時在度蜜月,太陽西落時,裴汀嘉靠在他的懷里,撫著三個月大的小腹,突發(fā)奇想。
如果他們生了男孩,那么就叫方山映,如果他們生了女孩,那么就叫方余染。
他笑著應(yīng)聲。卻從沒想過,這隨口一提的幻想與期冀,會變?yōu)榕菽?,消失得不見蹤跡。
方昱琛抬起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臉上已然一片濕潤。他扯著唇苦笑,心底的痛意翻江倒海。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
有些東西,一旦行差踏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彌補和償還,為時未晚時,才有意義。
太陽落下山頭的那一刻,黑夜接替了白晝,方昱琛終于崩潰地捂住臉。
他清楚了那個殘忍的事實,是他弄丟了曾經(jīng)滿眼是他的女孩,還連帶著將她的心,埋進墳?zāi)埂?/p>
他最愛的人,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
無論凜冬還是初夏,他只剩下孑然一人。
任務(wù)來得猝不及防。蕭時燃陰沉著臉站在會議室的中間,所有人也都神色凝重。
黎權(quán)忍不住將拳砸在桌上,咒罵出聲,“猖狂至極!還他媽敢挑釁到我們頭上!”
“蕭隊,不要去!說不定那些極端分子只是單純恐嚇,他們特地提前告訴我們,就是為了讓我們分心?!?/p>
蕭時燃終于抬起頭,沉聲嚴肅道,“這不是恐嚇。對方目的明確,很明顯是沖著我們來的?!?/p>
“上次的小丑綁架案,他們沒能成功。這場專門的游戲,就是他們的蓄意報復(fù)。”
和裴泠的目光接上,蕭時燃攥緊了拳。
時間好像突然變得很慢,他直起身朝她敬了個軍禮,“裴泠同志,為了最大程度減少傷亡,你得跟隊伍一塊去?!?/p>
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泛起水光。
“回來之后,我們就結(jié)婚?!?/p>
放到平時,喧鬧的起哄聲可能會掀翻房頂,可此時此刻,會議室里安靜到異常。
裴泠直起身,向蕭時燃回敬了一個軍禮。另一只手攥緊了拳,“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