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昱琛在警局待了兩日,可他卻像是被關(guān)了半輩子一樣。眼窩變得青黑,眼底的血絲讓他整個人像蒼老了幾十歲。
他不敢回到方宅,幾乎住在了公司。
家里的每個角落都有汀嘉的影子。
站在陽臺上,他就會想起每年冬日,汀嘉隨意地鋪個毯子坐在他的身邊,不打擾他工作,安安靜靜地為他織著毛衣。
站在廚房里,他就會想起每個傍晚,汀嘉忙忙碌碌地給他準(zhǔn)備著晚餐和夜宵,每道菜都親自下廚,因為她知道他的胃不好。
站在客廳里,他就會想起每年新春,汀嘉依偎在他的懷里,笑鬧地和他說著遇到的趣事。雖然他們倆都是寡言的性子,但她總是變著花樣逗他開心。
城市的燈光在寂靜的黑夜里,一盞盞熄滅,方昱琛坐在辦公室里,盯著桌子上的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jìn)去。
心臟像被人用久未打磨的鈍刀,一點點劃著,疼痛綿綿密密而源源不絕。
辦公室的門被人驀地敲響,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將頭靠在按摩椅上,不耐地啞著嗓子喊了聲,“進(jìn)?!?/p>
沈書枝踏著高跟鞋走了進(jìn)來,手里還端著碗還冒著白霧的熱粥,眼睛腫得像桃仁。
“昱琛?!彼髲姷?fù)P起下巴,不讓眼淚落下,“他們說是你讓那些人羞辱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聽見這個聲音,方昱琛緩緩睜開了雙眼。
墨色的眼底里寒涼徹骨,他下意識地攥緊了轉(zhuǎn)椅的把手,面無表情地看了過去。
“你不是老說汀嘉不尊重你嗎?你不是老說自己闖了禍不是故意的,就不該被人說嗎?你不是總覺得,人人都該呵護(hù)你的自尊心嗎?”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冷冷地勾起唇,“你現(xiàn)在看清楚了?沒本事的人,只能任由別人踐踏。就比如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