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看名單上出現(xiàn)的人名,其中或許有被永寧侯攀咬誣陷之人,不可輕信,還需逐一查證、仔細篩選,辨明真?zhèn)?。?/p>
榮妄微微頷首,語氣沉靜:“若真如永寧侯所言,有如此多的朝臣追隨逆賊作亂,上京城恐怕早已動蕩難安。而朝堂之上,又怎會安靜到今日?只怕當著陛下的面,已要大打出手,血濺大殿了?!?/p>
“我看,永寧侯怕不是將他沿途所見之人,但凡能叫得出名字、還有些印象的,全都一股腦兒交代了出來?!?/p>
“若不是深知他的秉性,我?guī)缀跻詾樗迅男皻w正,誠心誠意地配合起來了?!?/p>
裴桑枝默默笑了笑,深藏功與名。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手段太過兇殘狠厲,不僅徹底擊垮了永寧侯的心理防線,還步步緊逼,接連給他制造了天大的麻煩,最終迫使他別無選擇,不得不低頭配合。
“他火急火燎地趕去處理了,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同母異父弟弟的事情?!?/p>
榮妄一愣:“那些荒謬至極的坊間流言和難道……難道是真的?”
裴桑枝斬釘截鐵:“對,千真萬確?!?/p>
“多年前,裴臨允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自從那日永寧侯為了活命,求駙馬爺心軟,主動提及了當年太夫人執(zhí)意替清玉大長公主和駙馬爺過繼的舊事,我便起了疑?!?/p>
“永寧侯的生母可不是那種舍己為人、大公無私的良善之人。”
“于是,我特意去大理寺獄中,旁敲側(cè)擊地向裴臨允求證了一番?!?/p>
“這一問,真真就問出了問題。”
“倘若我猜得不錯,永寧侯當年的那番作戲,把太夫人蒙騙了?!?/p>
榮妄:“你的意思是……”
裴桑枝道:“所謂的父兄之死、生母的清白,不過全是他為討好太夫人,意圖成為清玉殿下與駙馬爺嗣子,而精心編造的一出戲罷了。”
“權(quán)勢富貴,還真是動人心啊?!?/p>
什么夫妻、父子、兄弟,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榮妄眉心微動:“此事一旦傳揚出去,他恐怕再難堪清玉大長公主與裴駙馬的嗣子。屆時,即便駙馬爺不主動上表陛下,陛下也必會下旨,將他逐出駙馬一脈?!?/p>
“你……”
裴桑枝聽出了榮妄的未盡之言。
即便她流落在外多年,與侯府中的諸多齷齪并無太多牽扯,可她終究是永寧侯的血脈,不可能輕易置身事外,很難不受牽連。
除非……
除非,她同樣是受害者,且很慘很慘!
比如……
永寧侯是她的殺母、殺兄仇人!
到時候,有駙馬爺為他求情,加之陛下看在榮妄傾心于她的份兒上,會對她網(wǎng)開一面。
她把侯府收拾得里外一新、干干凈凈,自此便能堂堂正正、清清爽爽地執(zhí)掌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