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我還未得與五姑娘細(xì)談、印證心中猜測,便先從胡嬤嬤口中……聽聞了那些驚天秘事?!?/p>
“若五姑娘的生母果真是我姑母……那你我,便是表兄妹了?!?/p>
裴桑枝眉心微蹙,目光毫無避諱地落在蕭凌臉上,細(xì)細(xì)端詳。
上一世,直至她被逼入月靜庵前,都未曾聽說周老大人攜徒入京,更不曾耳聞“蕭凌”之名。
這一世……真的不同了。
“蕭公子?!迸嵘VΥ浇俏P(yáng),似不經(jīng)意道,“尋常人聽聞我歸宗后的遭遇,多半覺得是我流落在外、爛泥扶不上墻,實(shí)在不堪造就,與侯府假千金判若云泥,才招致這般嚴(yán)苛。偶有心思縝密者,也不過暗中猜疑我是否永寧侯與莊氏親生?!?/p>
“卻不知為何……蕭公子第一念竟是懷疑,我是裴驚鶴的親妹妹?!?/p>
“按常理推斷,我的年紀(jì)實(shí)在難以與下堂二十余載的蕭夫人有所牽連?!?/p>
“還請蕭公子為我解惑?!?/p>
蕭凌,可疑的緊!
蕭凌微微一怔,隨即苦笑:“五姑娘果然敏銳?!?/p>
“五姑娘或許不知,當(dāng)年姑母被永寧侯休棄之時(shí),蕭家……也正值雞飛狗跳。?!?/p>
裴桑枝淡淡道:“其中關(guān)節(jié),我已知曉,蕭公子不必多言?!?/p>
蕭氏軟弱無能是錯(cuò),牽連蕭家女眷亦是大錯(cuò)。
可蕭家對下堂的她不聞不問,未免……有些涼薄。
隨著蕭老太爺過世,蕭家青黃不接,各房爭利、內(nèi)斗不斷,家道日漸沒落是實(shí);難敵朝中新貴永寧侯,也是實(shí)。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永寧侯府又不能一手遮天,更不能如碾死螞蟻般輕易碾碎蕭家。
只要蕭家愿對這位出嫁的姑奶奶稍加接濟(jì),永寧侯多少也會(huì)心存顧忌。
她心想,蕭家上下對蕭氏,怕是積怨已深。
某種程度上,她也能理解這份怨懟。
畢竟那些受牽連的女子,被影響的是關(guān)乎一生的婚事。
世人眼中,女子出嫁猶如第二次投胎。
而蕭氏與知客僧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撞破,無異于斷絕了蕭家所有待嫁女子投個(gè)好胎的機(jī)會(huì)。就連已出嫁的婦人,也難免遭夫家指摘冷眼。
人性本自私。
蕭凌聽出裴桑枝話語中的弦外之音,輕嘆一聲:“五姑娘慧眼。”
“蕭家上下,對姑母心存怨懟者不在少數(sh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