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村東頭的老槐樹下。
巨大的石磨盤靜靜地躺在那里,磨槽里還殘留著些不知是誰家上次磨東西留下的碎屑。
厲母立刻拿出抹布和刷子,手腳麻利地開始清洗磨盤和磨槽。
陸今夏和厲媛媛也幫忙打水沖洗,很快,石磨就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好了,開干吧!”陸今夏一聲令下,立刻各司其職。
厲北霄活動下肩膀,站到了磨桿后面,他身材高大,力氣也足,推起這沉重的石磨正合適。
陸今夏和厲媛媛負責喂料,小木勺舀起混著清水的紅薯塊,小心翼翼地從磨眼喂進去。
厲母拿著大木桶,負責接料。
“北霄,慢點推?!?/p>
“好!”厲北霄應著,手臂肌肉用力,穩(wěn)穩(wěn)地推動磨桿,石磨發(fā)出沉重規(guī)律的聲。
隨著磨盤的轉動,乳白色的紅薯漿液,順著磨槽緩緩流淌下來,流進下面接著的大木盆里。
同時一股清甜的生薯氣味彌漫開來。
“哇,流出來了,好神奇呀!”厲媛媛蹲在木盆邊,好奇地看著,忍不住用手指蘸了一點放進嘴里舔了舔,“唔……甜甜的,就是有點生!”
“小饞貓,生的可不能吃!”陸今夏笑著拍掉她的手,“等做成了涼粉,讓你吃個夠!”
沉重的石磨“咯吱咯吱”轉了大半天,終于把最后一點紅薯塊磨成了細膩的漿液。
厲北霄放下磨桿,長長吁出一口氣時,已經到了下午時分。
“哎喲,我的腰,我的胳膊……”厲媛媛一屁股坐在老槐樹凸起的樹根上,小臉皺成一團,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后腰和酸麻的胳膊。
早上那股子新奇和興奮勁兒早被持續(xù)的勞作磨得精光,只剩下渾身散架般的酸痛,和肚子里咕嚕嚕的強烈抗議,“嫂子,媽,我快餓扁了,渾身都酸痛?!?/p>
厲母也累得不輕,捶著腰,但看著大木盆里滿滿的,乳白色的紅薯漿,臉上還是帶著滿足的笑意:“累是累點,可這漿磨得多好,值了!”
陸今夏走到厲北霄身邊,見他額頭上都是汗,順著剛毅的下頜線滑落,浸濕了衣領。
她從兜里掏出一塊干凈的手帕,踮起腳尖,仔細地為他擦拭額頭和臉頰的汗水。
厲北霄愣了一下,微微彎下腰,方便她的動作,深邃的眼眸里滿滿都是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