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了,永遠都是這樣,父親稍不順心就對她非打即罵,母親永遠在旁邊扮演和事佬的存在。
用“他是你爹”,“他為了你好”,“都是你的錯”這樣的枷鎖,把她牢牢捆綁在這個名為家的牢籠里,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她真的累了,再也不想陪他們玩這場虛偽又痛苦的親情游戲了!
藥油涂完,林晚忍著劇痛,用盡力氣偏過頭,避開母親的手,喉嚨里發(fā)出嘶啞模糊的聲音:“出去……”
林母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女兒臉上冰冷的表情,嘆了口氣,抹著眼淚,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房間,
狹小陰暗的房間里,只剩下林晚一個人。
她仰面躺在土炕上,臉頰火辣辣地劇痛著
,整張臉腫得像豬頭一樣,卻并不妨礙她亮得發(fā)光的眼睛。
不是痛苦,不是絕望,而是一種算計,陰謀得逞后的快意。
她終于成功了!
她終于不用嫁到馬家那個火坑去了!
那個瘸腿,暴躁,家里窮得叮當響的馬老二,再也不能成為她的噩夢!
這整件事,從開始到結(jié)束,本就是她精心設(shè)計的一個局,一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險招。
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李三郎。
她只想借著李三郎擺脫馬家,沒想到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會不顧一切站出來護著她,甚至不惜與母親做對,說出要娶她的話。
不過……這樣也好,李三郎雖然家貧,但為人老實忠厚,在村里口碑不錯。更重要的是,他肯護著她,肯為她出頭,平白得了個還算不錯的媳婦,這份補償,對他來說,應(yīng)該足夠了。
那天,給她手帕的就是李三郎。
村里的年輕男人看到她,要么眼神躲閃,要么像避瘟神一樣繞道走。
只有這個李三郎,眼神里帶著樸實的憐憫。
她記住了這份善意,也選中了他作為計劃的關(guān)鍵一環(huán)。
下午時,她讓小孩去給李三郎帶話。
晚上吃完飯,到村東頭玉米地邊上等我,我把洗干凈的手帕還你。
一定要來,萬一這帕子被別人看到,恐怕又會造謠生事,我名聲不好,恐會連累你。
她故意說成為他著想,以李三郎老實又有些怯懦的性格,肯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