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撞開的瞬間,我被人從背后猛地推搡。
膝蓋重重磕在瓷磚上,手機脫手劃出拋物線,“撲通”直直得墜入馬桶里。
電話那端剛傳來“喂”的一聲,水面便無情吞沒了屏幕,只留下一串氣泡在寂靜中炸裂。
我瘋了般撲向馬桶,冰涼的水花濺了滿臉,我掏出唐月的手機,可是手機壞了死機了。
唐月爸爸的那聲“喂”還在耳邊回響,安然的尖笑聲已經(jīng)穿透耳鳴:“裝??!繼續(xù)裝!居然還把月月的手機整壞了,我看你拿什么陪!”
我看見寢室長悄悄把備用機塞回口袋,剛才她把直播的手機放在手機支架上用備用機給導員打電話,現(xiàn)在又假裝回來直播。
唐月呆呆站在兩人中央,眼尾泛著不正常的紅,突然抓起洗手臺的洗手液狠狠砸向我。
玻璃碎裂的脆響中,尖銳的碎片劃過臉頰,溫熱的血珠滴落在校服前襟。
“殺人犯!”她的聲音像撕裂沙啞,“你敢咒我媽去死,現(xiàn)在還弄壞我的手機!”
安然立刻攬住她的肩膀,對著寢室長直播的手機抬高聲調(diào):“都看到?jīng)]有?這就是她的真面目!”
這時有不少同樓層的同學看了直播直接到我們寢室門口看熱鬧。
走廊里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如潮水般涌來。
“心機女”“瘋狗”的罵聲砸在頭頂。
而我癱坐在滿地狼藉中,臉上還在流著血。
6
宿管阿姨像頭炸毛的獅子般撞開人群沖到我面前。
她舉著手機還貼著耳邊和導員通話:
“是,我已經(jīng)到了,沒啥大事”
她掛斷手機,轉(zhuǎn)頭瞥見我癱坐在滿地狼藉中,她瞬間將手機甩進兜里,沖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窮骨頭就是不安分!大半夜嚎得跟殺豬似的!”她唾沫星子噴在我臉上,濃重的煙味混著夜宵的韭菜味弄的我直惡心。
“整個學校誰不知道唐月家開公司的?你個連手機都要搶的窮酸樣,編這種謊話想碰瓷?”
她猛地將我往墻上一推,弄的我后背生疼。
“我?guī)н^多少屆學生,就沒見過你這么下作的!窮得眼紅了是吧?”
她居高臨下地睨著我,涂著廉價指甲油的手指狠狠戳著我的額頭:“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穿這身洗得發(fā)白的校服,還敢跟咒別人媽媽?我看你就是故意搞事,想訛點錢花!”
轉(zhuǎn)頭對著唐月立刻換上諂媚的笑臉,聲音甜得發(fā)膩,“月月別怕,阿姨給你做主,這種窮鬼就該送派出所!”
唐月也懶得搭理她,抱著肩膀扭頭不看她。
我狠狠一仰頭,嘴里的血沫“啪”地吐在宿管阿姨的臉上。
她發(fā)出殺豬般的尖叫,卷發(fā)隨著劇烈晃動炸開,我趁機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反過來將她重重抵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