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樾還是如從前那般,溫潤如玉的臉上永遠掛著得體的笑,眼尾天然微垂的弧度帶著三分悲憫,眉梢如墨跡收鋒般利落,在凝望著你時卻會不經(jīng)意染上燭火暖色。
陳玉如以前很喜歡他這副皮相,喜歡他說話時帶著文人的溫雅克制。
要不然當年在破敗貧窮的巷子里,也不會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不過還好她那點少女情懷早就被她收拾好,現(xiàn)在內心只余一些尷尬和后悔。
尷尬的是上次兩人在一品居不歡而散。
后悔的是,為何今早出門沒有好好收拾一番,頂著一張通宵過的憔悴的面容四處晃。
她不太自然地輕輕將視線移開,再度看向旁邊同樣出塵的女子,微微點頭。對面也猜測到了她的身份,禮節(jié)性地微笑回應。
陳玉如轉過身用手晃了晃呆若木雞的陳串。
“喂,要不要過去敘敘舊?”
陳串搖了搖頭,“不要,她以前就不愛和我說話,現(xiàn)在回了親生父母身邊,估計更不想搭理我了?!?/p>
陳玉如剛才沒有錯過女子的目光在接觸到陳串時,一閃而過的僵硬。這是串兒和陳冬亦的事情,她無法插口、也不欲多說。
“那咱們走吧,外面好像沒下雨了?!?/p>
陳串一言不發(fā)地跟著陳玉如出去了,云消雨霽,雨后的盛京處處散發(fā)著清新的氣息,只是兩人不復上午出門時的輕松愜意。
吃食店里,前來躲雨的人也紛紛散去,店里漸漸空下來。
謝清樾今日帶著隨從崇均辦事,馬車于途中與另一輛馬車相碰,兩人的隨從去修車轅了,留兩位主子在原地等待,后面下起了雨,又一同進這家小店稍作歇息。
交談間,兩人也互相知道了身份。
剛才雙雙遇到故人,一時之間無人開口說話。
謝清樾的隨從崇鈞怕耽誤了正事,先一步歸來。
謝清樾接過崇均遞來的傘,看向旁邊的女子。
“今日是謝某的不是,讓小姐受驚?!彼麑氵f過去,端的是一副溫和有禮的姿態(tài),“天氣多變,這傘給你,以備不時之需。”
陳冬亦沒有接過,反而問起了剛才的事,“方才那是玉如姑娘吧,聽聞大人與她是舊識?”
“不過有幾分交情罷了。男人低垂著眉眼,讓人看不到眼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