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起頭（第2頁）

林知薇終於嘆了口氣，「好吧，中午樓下見。你請?！?/p>

中午的餐廳里，光線柔和，白桌布鋪得平整，水杯里泛著細(xì)小氣泡。

沈依凌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車流不息，像是另一個不知si過又活來的世界。

林知薇準(zhǔn)時出現(xiàn)，一身乾凈俐落的氣質(zhì)與三年前沒什麼兩樣，只是眼神更穩(wěn)，語氣更平。

「你倒是挑了家熟悉的地方。」她放下包，瞥了一眼菜單，「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也在這里嗎？」

沈依凌望著她的眼，「當(dāng)然記得?！?/p>

怎麼可能忘記。

三年前，她們還不是同事，只是被派來一起處理一場并購案。那天也是這張桌子、這間餐廳，林知薇穿著一件略顯寬大的襯衫，頭發(fā)有些亂，眼神卻帶著某種年輕律師才有的鋒利。

「你那天好像遲到了十分鐘，還帶了咖啡來當(dāng)賠罪?！?/p>

「你沒喝?！股蛞懒栎p聲說。

林知薇笑了一下，「因?yàn)槲也缓燃犹堑?。?/p>

「我記得。」沈依凌的語氣平靜，卻壓著一gu無名的情緒在x口翻滾。

她si過一次，才發(fā)現(xiàn)自己記得這些細(xì)節(jié)──甚至記得林知薇當(dāng)時拿著資料時，指尖有一小道紙割的紅痕。

她也記得，自己當(dāng)時對這個nv律師的第一印象是：「太聰明，太危險，不適合靠近?！?/p>

而她真的沒有靠近──至少當(dāng)時沒。

「你今天很奇怪，」林知薇忽然說，目光帶點(diǎn)觀察，「語氣、眼神……還有你叫我吃飯。」

沈依凌笑了笑，「可能是想改變一點(diǎn)什麼。」

「嗯……」林知薇拿起水杯，「希望你不是在策劃什麼新的律所斗爭，不然這一頓飯我會吃得很小心?！?/p>

「不是?！挂懒枵Z氣微頓，「我只是……突然覺得，有些事，不能再錯過?！?/p>

她原本想說「不能再錯第二次」，但她知道林知薇不會理解──沒人會相信一個si過的人。

林知薇一時間沒說話，只是盯著她看了幾秒。那種目光里有些疑惑、有些防備，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沈依凌不確定的，類似懷念的東西。

砂漏里又落下一粒黑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