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媽媽不說話,眨了下眼,顯得有點驚訝又疑惑。他只得繼續(xù)說下去,因過于激動而有些語無倫次,“他,他家暴我弟弟,把媽媽的錢都騙去賭。他根本就是一個爛人!”
烏野自知這些年住在江家,已經(jīng)麻煩了別人太多太多。他實在不想再欠江家人了,更別說周國強在他心里只是一個品行卑劣的繼父。
“小野,別激動?!苯瓔寢屄犓f完后,倒是不怎么在意地露出了個淺淺的笑,抬手示意林姨過來把茶幾上周國強用過的水杯換了下去,重新倒了一杯牛奶上來。
“你家里的事,都有大人操心,我也有和你媽媽聯(lián)絡,我們會處理好的。”江媽媽看了一下掛在墻上的鐘,“現(xiàn)在時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覺吧,現(xiàn)在學習那么緊張,要好好休息。別的什么事,等到你高考完后再說,好嗎?”
烏野還想堅持說服她,但江離媽媽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打斷了他的話。江夫人便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持著她在烏野面前慣有的長輩姿態(tài)的笑意,用哄小孩似的語氣讓他早點上樓休息,接著就到旁邊的走廊上接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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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野低著頭回到房間。江離正邊盤腿坐在床上給狗狗剪指甲,邊跟秦澤外放著電話聊天。
“嗷,去海邊嗎?好呀,等高考完了我們就去海邊哈哈,我剛剛喝了那瓶你給我的酒,放心,是偷偷瞞著媽媽的。”江離看見烏野進來,大眼睛里含著明晃晃的笑意,“阿野,你快去洗澡,剛才林姨說家里的熱水器出了點問題,待會可能就沒有熱水了?!闭f完馬上又轉(zhuǎn)過頭去跟秦澤繼續(xù)聊天。
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聲跟無形針似的穿梭于他的耳膜,烏野心如亂麻,隨手拿起自己的衣服走進衛(wèi)生間。
江離把狗狗剪掉的指甲碎撥下床,“你快去寫你的題!廢話真多。我不掛,去寫,馬上!”
江離幫小狗剪完指甲后它就賴著不肯走了。
江離推開它的大狗頭,“你妹妹都在樓下睡覺了!上次你來我房間,被媽媽發(fā)現(xiàn)了,罰你三天的凍干的事你不記得啦?”
大狗哼哼唧唧,一雙黑豆眼可憐兮兮地瞅著他,大屁股就是一動不動。
“今晚可以,沒有下次了哦。要是被媽媽發(fā)現(xiàn)了,你的凍干就沒了!”江離向來拿它們沒辦法,挪了挪位置,大狗順勢馬上竄了上來,他剛才偷喝了半瓶紅酒,腦子發(fā)熱,昏昏沉沉,直接挨著狗兒倒頭睡了。
結(jié)果半夜膀胱的尿意把他弄醒了,江離不得不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大臭狗,下床去放水。
他整個人還處于一種半清醒的狀態(tài),也沒留意衛(wèi)生間的門是關(guān)著的,直接扭開門把走了進去。結(jié)果一進門,就被杵在洗手盥上的人給嚇了一跳。
“阿野,你待在里面怎么不出聲?。 彼乱庾R低頭看了一下腕表,“現(xiàn)在都一點了?!?/p>
烏野手里還拿著一個計算器,此刻被他一個沒拿住,摔到了地上。江離撿了起來,看著上面一串數(shù)字,“這么晚了你還要寫數(shù)學題?”
烏野捏緊了手上的記事本,下意識把它掩藏在自己身后,“不是”他伸出手拿走計算器,“你,是不是要上廁所?”他飛快地讓出空道,快步走了出去,幫江離關(guān)上門后才松了一口氣。
他走到書桌前,借著窗外的光,依稀可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列滿了一頁的數(shù)字。
那是這些年,他所記得的在江家所有花費。除了每一筆零花錢壓歲錢,還有很多江家?guī)退徶玫囊挛镉闷窙]有完全列出來,但是上面的總額在烏野認知里已經(jīng)是個天文數(shù)字了。","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