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抱下車的那一刻起,他那張櫻桃小嘴就沒消停過,哼哼唧唧,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奶貓。
一進農(nóng)莊分配的豪華親子套房,小安安更是徹底爆發(fā),哭聲驚天動地,魔音灌耳。
喂奶也不好好吃,小腦袋跟撥浪鼓似的扭來扭去。
睡覺更是翻來覆去烙餅子,眼睛瞪得溜圓,就是不肯閉。
陸承宇和蘇念瞬間進入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
陸承宇小心翼翼地將小安安打橫抱在懷里,動作雖然依舊透著幾分生疏的僵硬,但比起最初那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已然是天壤之別。
他輕輕拍著孩子的背,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勉強能聽出是“小星星”的兒歌,試圖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安撫小祖宗。
蘇念則在一旁輕聲細語地哄著,時不時檢查一下尿布是不是濕了,又或者用手背探探小安安的額溫,生怕他發(fā)燒。
林雪華女士則像個上了發(fā)條的陀螺,在旁邊急得團團轉(zhuǎn),嘴里源源不斷地貢獻著各種不靠譜的“祖?zhèn)髅胤健焙汀蔼毤倚牡谩薄?/p>
“哎呀呀,是不是餓了呀?安安乖孫,再喂點吧!你看他哭得多可憐見的,嗓子都要啞了!”
“念念啊,你說……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給沖撞了?你快,快在心里默念幾遍清心咒,保佑我們安安百無禁忌,百病消散!”
“我就說!我就說這鄉(xiāng)下地方的空氣肯定不如咱們市中心好!承宇!快!把我那個德國進口的凈化器給我開到最大檔!直接對著安安吹!使勁吹!”
蘇念聽得太陽穴一抽一抽的,差點沒忍住一句“您能消停會兒嗎?”頂回去。
農(nóng)莊為了活躍氣氛,下午還真安排了個“家庭互動陶藝體驗”。
林雪華女士一聽這個,眼睛都亮了,這可是展現(xiàn)她“藝術細菌”和“高雅品味”的絕佳機會!
她興沖沖地換上農(nóng)莊提供的花布圍裙,第一個就霸占了陶藝轉(zhuǎn)盤。
結果嘛,理想是米其林三星,現(xiàn)實是黑暗料理。
她不是把陶泥甩得自己滿臉花,就是一使勁差點把那慢悠悠轉(zhuǎn)的盤子給掀了。
好端端一坨泥巴,到她手里,不是扭曲成沒人看得懂的“抽象派大作”,就是直接稀里嘩啦散成一灘。
“哎喲喂,這玩意兒怎么這么不聽使喚!”林雪華氣得直跺腳,但那股不服輸?shù)膭艃河稚蟻砹?,不肯罷休。
反倒是陸承宇,在蘇念三言兩語的指點下,居然慢慢摸到了一點門道。
蘇念大學時確實玩過一陣子陶藝,就算丟了好些年,基本功還在。
她就站在陸承宇旁邊,聲音沒什么起伏地提醒:“手穩(wěn)住,力道要勻?!?/p>
“對,往上拉的時候,指尖稍微往里收一點?!?/p>
陸承宇這輩子也沒想過自己會有捏泥巴的這么一天。
他憋著一口氣,全神貫注,照著蘇念說的,動作生硬地擺弄著。
誰能想到,他那雙簽合同動輒上億的手,捏著這坨軟趴趴的泥,居然還真給它捏出了個模糊的形狀。
最后,一只脖子有點歪,身子也不太對稱,但好歹能認出是個鴨子造型的陶泥作品,就這么誕生了。
“呃……這,是個鴨子吧?”陸承宇自己瞅著那丑東西,都忍不住想笑。
奇了怪了。
一直哭鬧個沒完的小安安,被蘇念抱著湊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