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只覺一股巨力順著鼎身傳來,雙臂發(fā)麻,虎口震裂,鮮血順著手臂流下,滴落在鼎身霞光上,瞬間被吸收。腳下的地面塌陷出三尺深的大坑,坑壁上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紋,裂紋中,靈氣與武道本源相互纏繞,形成細小的能量流。他卻仍咬牙穩(wěn)住身形,指尖結印的速度快得只留下殘影,“生”、“滅”、“吞”三道印訣接連打出,印訣落在鼎身,讓“生滅吞”紋路轉動得更快:“武祖實力果然名不虛傳,三千年的武道積淀,晚輩望塵莫及!今日便以混沌鼎為器,陪前輩盡興一戰(zhàn)!”
蒼玄見戰(zhàn)矛被擋,非但沒有失望,眼中戰(zhàn)意更盛,連周身的武道本源都變得愈發(fā)熾熱,淡金色的光繭擴大了一倍,將周圍的云層都推開:“好!能接下老夫的萬兵歸一,你有資格讓我出第二招!再來,‘武道長河’!”
他周身的武道本源驟然爆發(fā),如決堤的洪水般涌出,在空中化作一條奔騰的金色長河。這長河寬百丈,長千丈,河水并非尋常液體,而是由無數(shù)細小的武道符文組成——“斬”、“劈”、“刺”、“擋”,每一個符文都代表著一種武道招式,符文轉動間,發(fā)出“嘩啦啦”的水流聲,卻透著兵器碰撞的鏗鏘,仿佛有千軍萬馬在長河中廝殺。
長河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武道修士的虛影,這些虛影并非幻象,而是蒼玄三千年間見過的各路強者——有身著青衫、揮劍斬山的劍修,他手中長劍泛起青芒,劍光落下時,連遠處的山峰都被劈出一道淺痕,山石滾落,激起漫天塵埃;有赤裸上身、舉斧裂地的力修,他肌肉虬結,巨斧砸下,地面震動,碎石飛濺,砸在周圍的樹木上,將樹干砸出一個個深坑;有身披鎧甲、持槍破陣的兵修,他鎧甲泛著銀光,銀槍舞動,槍影如林,似能穿透萬物,槍尖劃過空氣,留下淡淡的槍痕。
每一道虛影都在演練著不同的武道招式,招式交織間,竟形成一座籠罩方圓千丈的“武道大陣”。陣紋由金色的武道本源凝成,分為“攻”、“防”、“困”三部分,“攻”紋如利刃,“防”紋如堅盾,“困”紋如鎖鏈。陣紋亮起的剎那,周圍的空間都被染成淡金色,空氣中的靈氣被徹底排開,只剩下純粹的武道真意,任逍遙呼吸間吸入的不再是靈氣,而是帶著銳利感的武道之力,讓喉嚨都微微刺痛。
大陣啟動的瞬間,任逍遙只覺周圍空間都被武道法則禁錮,連抬手的動作都變得滯澀,仿佛有無數(shù)根無形的鎖鏈綁在四肢上。造化混沌鼎的霞光也黯淡了幾分,流轉速度慢了近半,鼎身“生滅吞”紋路的光芒變得微弱,似在與武道法則抗爭。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不破金身之力運轉到極致。皮膚表面泛著琉璃般的光澤,光澤中透著淡淡的兵紋,兵紋與鼎身的兵道真意相互呼應,讓他的氣息變得愈發(fā)厚重。他抬手將鼎擲向半空,鼎身在空中旋轉三周,霞光再度暴漲,將周圍的武道真意微微推開:“造化之力,融我兵道!生滅吞紋,解武破陣!”
鼎身霞光如漏斗般張開,巨大的吸力從鼎口傳出,將漫天兵器虛影盡數(shù)吸入?!吧鷾缤獭奔y路轉動的速度達到極致,灰金色的“生”紋如細密的梳子,拆解武道招式的破綻,找出每一招每一式的薄弱之處;銀白色的“滅”紋如鋒利的剪刀,斬斷招式間的聯(lián)系,讓虛影的動作變得滯澀;墨黑色的“吞”紋如無底的深淵,吸收招式中的武道本源,轉化為鼎身的力量。
不過瞬息,這些拆解重組后的力量,化作一道道蘊含造化意的兵道攻擊,從鼎口噴薄而出——有帶著生機的劍影,劍影泛著瑩白霞光,落在地面時,能讓枯萎的草木重新煥發(fā)生機;有透著厚重的斧芒,斧芒裹著淡金武道之力,砸在地面時,能震碎周圍的武道禁錮;有顯出血銳的槍尖,槍尖泛著冷冽寒光,刺向陣紋時,能撕開細小的缺口。這些攻擊與武道大陣碰撞在一起,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轟——”
金色與瑩白的光芒在半空炸開,形成一朵巨大的能量蘑菇云。云頂觸及蒼穹,將暗紫色的云層都染成金白色,云層中的水汽被能量蒸發(fā),化作細小的水珠,落下來時竟帶著淡淡的靈氣,滴在任逍遙臉上,讓他精神一振。天地間的武道真意與造化之力相互交織、撕扯,形成無數(shù)道細小的能量亂流,亂流飛過,連地面的碎石都被切成齏粉,齏粉隨風飄散,落在遠處的山林中,讓樹木的生長速度加快了數(shù)倍。
遠處的山川都在震顫,山巔的積雪簌簌落下,形成小型的雪崩。雪崩過后,裸露的山壁上竟浮現(xiàn)出淡淡的武道符文,這些符文與蒼玄的武道本源同出一脈,似被這場對決引動了天地間的武道脈絡,符文閃爍間,山壁上的巖石緩緩蠕動,竟凝成一柄柄小型的兵器虛影。
蒼玄看著這一幕,放聲大笑,笑聲中透著三千年的壓抑與暢快,震得周圍的能量亂流都微微停頓:“痛快!三千年了,老夫從未打得如此痛快!任逍遙,你若只有這點本事,可接不下我這最后一招!拿出你的全部實力,讓老夫看看,你能否接下‘武破虛空’!”
話音落時,蒼玄周身的武道本源盡數(shù)匯聚于眉心,形成一枚蠶豆大小的金色光點。光點閃爍間,竟透出淡淡的虛空氣息,那氣息與天衍大陸的空間壁壘隱隱呼應,讓周圍的虛空微微扭曲。他身上的玄鐵戰(zhàn)衣突然亮起,戰(zhàn)衣上的裂痕中涌出金色的武道本源,每一道裂痕都化作一道小型的武道陣紋——“劍陣”、“斧陣”、“槍陣”,陣紋相互連接,形成一座覆蓋全身的“武極陣”,陣紋轉動間,將蒼玄的武道本源提升到了極致。
無數(shù)武道感悟從他體內溢出,這些感悟并非實質,卻能被天地感知,化作漫天金色符文——有記載劍招的“劍符”,符文上刻著“斬天式”、“破地式”;有記錄斧法的“斧符”,符文上刻著“裂山式”、“碎海式”;有銘刻槍術的“槍符”,符文上刻著“穿刺式”、“橫掃式”。這些符文在空中盤旋三周,相互碰撞融合,最終組成一道巨大的“武”字。
這“武”字高百丈,寬百丈,每一筆都透著斬破萬物的威勢,筆畫邊緣泛著淡淡的金光,將周圍的虛空都染成金色?!拔洹弊洲D動間,竟隱隱撕裂了天衍大陸的空間壁壘,露出后方灰蒙蒙的虛空——那虛空深處,能看到淡淡的霞光,霞光中蘊含著純凈的飛升之力,正是飛升之境的入口方向。虛空亂流在入口處涌動,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卻被“武”字的威勢牢牢擋住,無法靠近入口半步任逍遙凝視著那道撕裂虛空的“武”字,指尖因緊握而泛白,體內道元卻在極致的壓力下愈發(fā)凝練。他能清晰察覺到,蒼玄這一擊已不止是切磋,更是將三千年武道執(zhí)念盡數(shù)傾注的“破境之招”——若接不住,不僅自己會被虛空亂流吞噬,連剛復蘇的戰(zhàn)場都可能再度化為廢墟。
“前輩以武道證道,晚輩便以造化承道!”任逍遙喉間發(fā)出低沉喝聲,聲音穿透能量屏障,落在蒼玄耳中。他猛地抬手按在造化混沌鼎鼎身,掌心兵紋與鼎身紋路瞬間重合,體內不破金身的琉璃光澤暴漲,竟將周圍的武道真意都染成淡金色。
鼎身“生滅吞”螺旋紋路驟然加速,灰金色的“生”紋引動天地間所有復蘇的生機——戰(zhàn)場碎石縫中的苔蘚瘋狂生長,化作翠綠藤蔓纏繞鼎身;遠處山林的小樹拔地而起,枝干化作靈氣長虹涌向鼎口;甚至連之前被震碎的兵器殘骸,都在“生”力滋養(yǎng)下重新凝聚出虛影,環(huán)繞在光柱周圍。
銀白色的“滅”紋則全力運轉,將侵入體內的武道威壓盡數(shù)斬碎,斬碎的威壓沒有消散,反而被墨黑色的“吞”紋吸入,與鼎中儲存的造化之力、兵道真意融合,化作三色交織的混沌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