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林逸感到心驚肉跳的是,這兩名弟子雙眼血紅,布滿了猙獰的血絲,臉上肌肉扭曲,帶著一絲野獸般的戾氣,嘴角甚至流淌著涎水,仿佛徹底失去了理智,被心中最原始的殺戮欲望所支配。
「住手!」林逸見其中一人一劍即將洞穿另一人的胸膛,再也無法旁觀,低喝一聲,聲如洪鐘,從竹林中現(xiàn)出身形。
那兩名弟子聽到聲音,癲狂的動作猛地一頓,齊齊轉(zhuǎn)過頭,用那雙不似人類的血紅眼睛死死盯住林逸。
「林……逸?」其中一名臉上有道疤痕的弟子認(rèn)出了林逸,眼中閃過一絲本能的忌憚,但那絲忌憚很快就被更加洶涌的瘋狂所取代。他咧開嘴,發(fā)出一聲怪笑:「哼,原來是你這個靠著丹藥和女人上位的廢物!怎么,也想來分一杯羹嗎?」
一名弟子陰惻惻地笑了起來,聲音沙啞刺耳:「別跟他廢話!殺了他,他身上的寶貝就都是我們的了!識相的就趕緊滾開,否則今天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另一名弟子也獰笑道,聲音干澀得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沒錯!林逸,你平日里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不是很囂張嗎?今天就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兄弟們,一起上,廢了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
隨著他一聲令下,周圍本就搖曳的竹影中,黑影幢幢,竟又接連跳出了七八名手持各色兵刃的弟子,迅速結(jié)成一個簡陋的合擊陣勢,將林逸團團圍住。
這些人的狀態(tài),與之前那兩人一般無二,雙目赤紅如血,臉上掛著僵硬而暴戾的笑容,渾身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煞氣。他們呼吸粗重,胸膛劇烈起伏,仿佛被無形的線操控的木偶,只剩下最原始的殺戮本能。
林逸看著眼前這些狀若瘋魔的同門,心中驚怒交加。他終于明白,宗門內(nèi)最近發(fā)生的那些弟子失蹤、性情大變的傳聞,恐怕都與這股詭異的魔煞之氣脫不了干系。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爭斗,而是一場針對整個宗門的陰謀!
「你們都瘋了!快醒醒!同門相殘,按門規(guī)當(dāng)廢除修為,逐出山門!」林逸厲聲喝道,聲音中灌注了靈力,如同一記洪鐘大呂,試圖震醒他們被蒙蔽的心智。
然而,這蘊含著清心之力的喝聲,對于這些已經(jīng)被魔煞侵蝕心智的弟子來說,卻像是滾油中潑入的冷水,瞬間激起了他們更為狂暴的殺意。
「少廢話!聒噪!」之前那名身材魁梧的弟子面目猙獰地怒吼一聲,長劍上包裹著一層淡黑色的氣焰,一式「力劈華山」,當(dāng)頭朝著林逸猛劈下來,劍風(fēng)呼嘯,勢大力沉,竟比他平時的修為要高出一截!
其余弟子也紛紛響應(yīng),刀光劍影從四面八方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殺伐之網(wǎng),封死了林逸所有的退路。
林逸眼神驟然冰冷,他知道,今天的事情,絕無可能善了。他雖不愿與同門兵戎相見,但面對這些已經(jīng)淪為殺人工具的瘋子,任何的仁慈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既然你們執(zhí)迷不悟,自尋死路,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一聲冷哼,林逸體內(nèi)靈力轟然運轉(zhuǎn)。他不再保留,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整個人如同一縷青煙,剎那間從劍網(wǎng)的縫隙中穿梭而過。他甚至沒有拔劍,只是右手并指如劍,指尖縈繞著一縷凝若實質(zhì)的純青色劍芒。
「鐺!」
他以指尖精準(zhǔn)地彈在一名弟子刺來的劍脊上,那名弟子只覺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傳來,虎口崩裂,長劍脫手飛出。
未等對方反應(yīng),林逸身形毫不停留,如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游走。他時而屈指一彈,擊中一人的麻穴,令其半身酸麻倒地;時而并指一劃,在另一人的經(jīng)脈要害處留下一道淺淺的劍痕,使其靈力瞬間潰散。他的動作行云流水,快得讓人眼花繚亂,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既能瞬間瓦解對方的戰(zhàn)斗力,又不會傷及其性命。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圍攻陣勢土崩瓦解。七八名弟子盡數(shù)倒在地上,或抱著手腕哀嚎,或渾身抽搐動彈不得。他們雖然在魔煞的加持下實力大增,悍不畏死,但在修為境界和戰(zhàn)斗技巧都遠(yuǎn)超他們的林逸面前,依舊如同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林逸負(fù)手而立,看著滿地呻吟的同門,眉頭緊鎖。他俯身探查了一名弟子的脈搏,發(fā)現(xiàn)其體內(nèi)有一股陰冷暴戾的氣息在橫沖直撞,破壞著他們的神智與經(jīng)絡(luò)。這讓他更加確信,有一只無形的黑手,正在幕后操控著這一切。
「到底是誰?好歹毒的手段!」林逸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滔天的憤怒。他隱隱感覺到,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正在向著他和整個宗門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