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剛才的他,的確被蘇婉兒精湛的演技蒙蔽,差一點就對自己朝夕相處的師兄下了狠手。那一刻,他眼中的懷疑和敵意,師兄都看在眼里。他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師兄,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林逸猛地打斷了他,聲音驟然拔高,帶著幾分凌厲和不屑,如同出鞘的利劍,寒光閃閃,「只是被那賤人的眼淚迷惑了?還是只是嫉妒我比你走得更快,更得宗門器重?林默啊林默,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副重情重義的模樣下,竟藏著如此一顆善妒的心!」
林逸那句如同利刃般的指控,如同一記重錘般狠狠砸在林默的心上。林默的臉色驟然蒼白,如紙張般失去了血色,身體微微一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的喉嚨仿佛被什么東西哽住,想要辯解,卻發(fā)現(xiàn)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從未想過,師兄會用如此刻薄的言辭來刺傷他??善?,林逸的話雖毒,卻句句直戳他的心窩,讓他無從反駁。那句「善妒的心」像是在他心上撒了一把鹽,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師兄……」林默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像是從沙漠中走出來的旅人。他想要解釋,想要告訴林逸自己真正的擔憂,可那些話語到了嘴邊,卻又化作了苦澀的沉默。
他低下頭,雙手緊握成拳,指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起青白色。掌心中,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帶來一陣鈍痛,可這痛楚比起心中的煎熬,簡直微不足道。內(nèi)心深處,那句早已壓在心底的解釋在翻騰著,掙扎著是否該說出口。
「我不是嫉妒你……」這句話在他心中反復回響,可每當要說出口時,卻又被林逸那冷厲的眼神壓了回去。他知道,此時說什么都顯得蒼白無力,反而會讓師兄更加輕視他。
云夢仙子躺在榻上,眉頭微微蹙起,似是被兩人的爭執(zhí)吵擾得不輕。她本就虛弱的身體,在這爭吵聲中顯得更加疲憊。她輕咳了一聲,那聲音雖弱如游絲,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寒冬中的北風,瞬間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夠了,你們兩個……還要在我面前爭到何時?」
這一聲輕斥,如同醍醐灌頂,讓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凝固。林逸和林默同時一怔,爭吵聲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按下了靜音鍵。
林逸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低頭看向云夢仙子,眼中的凌厲瞬間化作柔色,像是春風化雨,溫和得讓人幾乎忘記了剛才那個言辭如刀的他。他的語氣也瞬間軟了下來,帶著幾分心疼和擔憂:
「仙子,你感覺如何?可還有哪里不適?是我們吵鬧得太過,驚擾了你的休息?!?/p>
云夢仙子微微睜開眼,那雙原本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此時卻透著疲憊和失望。她的目光清冷如冰,掃過林逸,又緩緩落在林默身上,那眼神中帶著一種看透世情的深邃。她緩緩開口,聲音雖輕,卻字字珠璣:
「修仙之路,道阻且長,唯有堅守本心,方能得道飛升。你們身為同門,理應互相扶持,共同進退。卻為了一己之私,互相猜忌,甚至不惜出言傷人,如此作為,與那些心胸狹隘的凡夫俗子何異?若是傳出去,豈不讓外人笑話我們宗門后繼無人,竟出了這般不成器的弟子?」
她的話雖輕,卻如刀般鋒利,直刺兩人的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每一個字都像是包含著深深的失望,讓兩個平日里在宗門中頗有地位的弟子,此刻都感到無地自容。
林逸聽了這話,抿緊了嘴唇,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羞愧。他想要為自己辯解,可面對云夢仙子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眸,那些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緩緩松開握著云夢仙子的手,站直了身,語氣變得低沉而懊悔:
「仙子教訓得是,是我……言辭過激了。一時怒火攻心,竟說出那般刻薄的話來。」
林默也緩緩抬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nèi)心的波瀾。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和愧疚,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