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名蘇家修士見同伴轉(zhuǎn)眼間非死即傷,早已嚇得肝膽俱裂。他哪里還有半點戰(zhàn)斗的勇氣,怪叫一聲,轉(zhuǎn)身就想駕馭飛劍逃跑。
「想走?問過我了嗎?」
然而,一道比他更快的白色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云夢仙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逃跑路線上,面若冰霜,眸中不帶一絲人類該有的情感。她看著那名企圖逃跑的修士,就像在看一個即將被宰殺的牲畜。
「仙子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諸位前輩!我愿意賠償,愿意……」那修士驚恐地求饒,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回答他的,是一道干脆利落的劍光。
劍光如霜雪般潔白,卻帶著最為決絕的殺意。人頭沖天而起,血如泉涌,在空中劃出一道凄美的弧線。
從林逸下令動手到戰(zhàn)斗結(jié)束,不過短短十數(shù)息的功夫。這一場實力懸殊的遭遇戰(zhàn)便以一種完全碾壓的姿態(tài)宣告終結(jié)。
空氣中彌漫開濃郁的血腥味,與之前林間的清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六具尸體,只有那名壯漢統(tǒng)領(lǐng)還在昏迷中勉強保住了性命。
柳如煙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到林逸身邊,她的修仙靴在沾血的落葉上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望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她黛眉微蹙,美眸中閃過一絲不忍。鮮血的鐵銹味讓她本能地輕抿薄唇,但更多的是對林逸安危的擔(dān)憂。
「林逸,你沒事吧?」她的聲音輕柔如水,帶著掩飾不住的關(guān)切。在剛才的激戰(zhàn)中,她的注意力始終分出一部分落在林逸身上,每當有敵人的攻擊朝他襲去,她的心都會跟著一緊。
「我沒事?!沽忠莞惺艿剿捳Z中的溫暖,心中涌起一陣暖流。他搖了搖頭,目光掃過地上那名還在昏迷中的壯漢統(tǒng)領(lǐng),嘴角勾起一抹安撫的笑容,「多虧了仙子及時出手,否則還真有些麻煩。」
說著,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投向不遠處那道清冷如月的身影。
云夢仙子此刻正靜靜佇立在一具尸體旁,她的身姿挺拔如青竹,雪白的長裙在微風(fēng)中輕擺。裙擺上濺到的那滴殷紅血珠在陽光下閃爍著妖艷的光澤,宛如白梅花瓣上點綴的胭脂,美得凄厲而動人心魄。她垂著眸子,纖手持著一塊雪白的絲帕,正一絲不茍地擦拭著那口薄如蟬翼的仙劍。
那柄劍通體晶瑩剔透,宛如冰晶鑄就,劍身光潔如鏡面,能夠清晰地倒映出周圍的景物,卻偏偏映不出她此刻內(nèi)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她的動作優(yōu)雅而專注,仿佛這世間除了手中的劍,再無他物能入她的眼。
「多謝仙子出手相助?!沽忠荼卸Y,語氣中滿含誠摯的感激。他深知,若非云夢仙子在關(guān)鍵時刻出手,以雷霆萬鈞之勢重創(chuàng)了那名最強的黑衣人,這場戰(zhàn)斗絕不會如此輕松地結(jié)束。
云夢仙子手中擦拭劍身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她并未抬頭看向林逸,只是用那清冷如冰泉的聲音,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分內(nèi)?!?/p>
語畢,她將仙劍緩緩收入劍鞘,動作行云流水,優(yōu)雅至極。表面上看起來,她仿佛對剛才的生死搏殺毫不在意,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然而,林逸的觀察力何等敏銳,他清楚地捕捉到了一個細節(jié):在云夢仙子收劍入鞘的那一瞬間,她那雙清冷的美眸似乎不經(jīng)意地掃過了柳如煙還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纖手。那一眼快如閃電,若非林逸一直在留意她的神色變化,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林逸心中微微一動,一種微妙的感覺在心底升起。他不動聲色地輕輕拍了拍柳如煙的手背,溫和地示意她可以放開了。
他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到那名昏迷的壯漢面前,俯視著這個剛才還兇神惡煞的敵人。此刻的壯漢臉色蒼白,呼吸微弱,顯然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受傷不輕。
林逸緩緩抬起右手,食指輕點在壯漢的眉心正中。一股精純至極的靈力如絲如縷地刺入對方的識海深處,強行將其從昏迷中喚醒。
「呃啊!」壯漢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眼皮顫動幾下,悠悠轉(zhuǎn)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