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此刻的處境岌岌可危。他正被三名修為不弱的黑衣人圍攻,劍光霍霍,殺機凜然。他身法靈動,劍術(shù)精妙,但雙拳難敵六手,早已是左支右絀,險象環(huán)生。額頭上汗珠滾滾,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顯然靈力消耗巨大。
他背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劍傷,皮肉翻卷,鮮血汩汩而出,染紅了半邊青色道袍,每做一個格擋閃避的動作,都會牽動傷口,讓他眉頭緊蹙。即便如此,他依舊咬牙堅持,試圖沖破包圍,卻根本無暇他顧,更別說分神回答林逸那充滿猜疑的疑問。
「我們是什么人,你這種將死之人,不需要知道?!鼓菫槭椎暮谝氯税l(fā)出低沉的冷笑,語氣中的輕蔑和惡意毫不掩飾,「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好——師——弟,」他特意拖長了「好師弟」三個字,充滿了諷刺意味,「對你身上那件從秘境得來的寶貝,可是眼饞得很吶!說不定,我們還是他請來的幫手呢?」
這句誅心之言,如同一柄淬毒的重錘,狠狠砸在林逸本就搖搖欲墜的心房之上!轟的一聲,他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猜忌、不安、恐懼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為無法遏制的狂怒。
他猛地轉(zhuǎn)頭,死死盯住正奮力格開一名黑衣人長刀的林默,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驚駭,以及被最親近之人背叛的痛苦與狂怒,聲音嘶啞地咆哮道:「林默!果然是你!你竟然真的勾結(jié)外人來害我!」
林默正全力抵擋,聽到林逸這聲泣血般的指控,心神劇震,動作不由自主地一滯。就這剎那的失神,旁邊另一名黑衣人的劍鋒如同毒蛇般掠過,嗤啦一聲,在他手臂上劃開一道新的傷口,鮮血瞬間涌出。
他強忍劇痛,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后續(xù)的殺招,艱難地回過頭,汗水與血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看著林逸那副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猙獰表情,眼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絕望,以及一絲被至親之人深深刺傷的茫然與無力:「師兄……你……你寧愿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人,也不愿信我一句嗎?」他的聲音沙啞干澀,帶著深深的疲憊與痛楚。
「信你?我憑什么信你!」林逸被嫉妒和猜疑沖昏了頭腦,歇斯底里地吼道,聲音尖銳刺耳,「蘇婉兒早就跟我說過,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一直都在覬覦我的機緣!覬覦我的神器!」
「哈哈哈!好!好一出精彩絕倫的兄弟反目成仇的戲碼!」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目的達成,不由得撫掌大笑起來,笑聲張狂而得意,在林間回蕩,顯得格外刺耳。「林逸啊林逸,你可真是太好騙了,比我想象中還要愚蠢!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省了我們不少挑撥的口舌和力氣?!顾粗忠莸难凵?,就像在看一個可悲的玩物。
云夢仙子聽著林逸這番顛倒黑白、認(rèn)賊作父的混賬話,氣得精致的臉龐都漲紅了,嬌軀因憤怒而微微發(fā)抖。她一記精妙的「云破月來」,劍光如匹練般蕩開身前兩名黑衣人的聯(lián)手攻擊,鳳目圓睜,厲聲喝道:「林逸!你給我清醒一點!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們是在故意挑撥離間嗎?!」聲音中充滿了怒其不爭的焦急和一絲失望。
「挑撥離間?」林逸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笑,眼神中閃爍著偏執(zhí)而癲狂的光芒,他搖著頭,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仙子,我看不是他們挑撥離間,是你也被他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給騙了吧?還是說,你們本就是一伙的,都合起伙來算計我?!」他此刻已然失去了理智,將所有人都視為了敵人。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云夢仙子被林逸這番混淆是非的指責(zé)氣得渾身發(fā)抖,原本清麗絕倫的臉龐因憤怒而漲得通紅,胸口劇烈起伏。她為他,甘愿背棄家族的期望,為他,不惜以身犯險,闖這龍?zhí)痘⒀?,可到頭來,換來的卻是這般無情無義的猜忌與污蔑!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與失望涌上心頭,讓她一時間竟有些心灰意冷,連手中的劍都仿佛重了千斤。
就在這人心惶惶,劍拔弩張的短暫混亂之際,那一直冷眼旁觀,如同毒蛇般蟄伏的黑衣人首領(lǐng),眼中陡然寒光一閃!他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身形如鬼魅般一晃,悄無聲息地欺近,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柄三寸長的漆黑短刃,刃身之上似乎淬著幽藍的劇毒,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腥氣,以一個刁鉆至極的角度,直刺林逸心口要害!
這一刺,快如閃電,狠辣無匹!
林逸尚沉浸在自己的偏執(zhí)與憤怒之中,又被云夢仙子的話語所激,心神激蕩之下,哪里能防備到這突如其來的致命一擊。當(dāng)他察覺到那股冰冷的殺意時,森然的刃尖已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刀刃上反射出的自己驚恐扭曲的面容。
完了!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死亡的陰影瞬間將他籠罩。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致命的寒芒在瞳孔中急劇放大,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吞噬進去。
要死了嗎?死在自己的愚蠢和猜忌之下……可笑,真是可笑至極!悔恨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內(nèi)心,讓他痛不欲生。
就在這生死一瞬,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道身影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決絕氣勢,如同一顆隕石般從斜刺里猛地撞了過來!那身影不高,卻異常堅定,帶著風(fēng)雷般的呼嘯,狠狠地撞在了林逸的左側(cè)腰間。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