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先用?!顾穆曇舻统炼鴪詻Q,「他皮糙肉厚,死不了的??赡悴灰粯?,你若是倒下了,我們誰也別想活著走出這片山林。」
話雖如此說,但他的語氣中卻難掩對林逸的擔憂。說完這話,他便快步走到林逸身邊,動作有些急躁地撕下自己衣服上還算干凈的布條。他的手有些顫抖,顯然是被林逸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所震撼了。
這些布條在他手中顯得如此粗糙,如此不合適,他想要為林逸處理傷口,動作卻顯得笨拙而慌亂。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如此在意這個平時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師兄。
云夢仙子握著那只冰涼的瓷瓶,瓶身傳來的寒意讓她略顯清醒了一些。她看著林默那笨拙卻認真的動作,心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感動。最終,她還是沒有再推辭,因為她知道,此刻的她確實需要這藥來維持最后的一絲清明。
她倒出兩粒丹藥,那是門派中最珍貴的療傷圣藥,每一粒都價值連城。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涼的藥力在經(jīng)脈中緩緩流淌。她強撐著運起微弱的靈力,引導(dǎo)著藥力化開,修復(fù)著體內(nèi)破損的經(jīng)脈。
隨著藥力的作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血色,那種隨時可能昏厥的虛弱感也稍有緩解。
然而,她沒有立刻調(diào)息恢復(fù),而是強撐著疲憊的身體,艱難地掙扎著站起來。每一個動作都牽動著體內(nèi)的傷勢,讓她忍不住輕咬銀牙。她一步步走到林逸的另一邊,動作緩慢卻堅定,最終在他身邊蹲下身。
「我來吧。」她開口說道,聲音依舊清冷如霜雪,卻少了幾分往日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林默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他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最終,他只是默默地將位置讓給了她,自己退到一旁。
云夢仙子的手指纖長而白皙,如同最精美的玉石雕琢而成,此刻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顫抖不是因為寒冷,也不是因為虛弱,而是因為一種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緊張與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解開林逸早已被鮮血浸透、黏在身上的衣襟。那些布料已經(jīng)和傷口粘連在一起,每一次撕扯都會讓昏迷中的林逸皺緊眉頭,發(fā)出細微的痛苦呻吟。
當她終于看清他胸口那些縱橫交錯、深可見骨的傷口時,她的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都僵住了。呼吸在這一刻完全停滯,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這些傷痕太過觸目驚心,有些是新傷,鮮血還在慢慢滲出;有些是舊傷,已經(jīng)結(jié)痂卻又被撕裂;它們疊加在一起,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她無法想象,他是怎樣承受著這樣的痛苦還能堅持到現(xiàn)在的。
她的指尖終究還是落在了他的臉上,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又像是怕驚擾了一場美好卻易碎的夢。她用自己的袖口,一點一點、極其小心地擦去他臉上的血污與塵土。
隨著血污的清洗,他的面容漸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張即使在昏迷中也依舊英俊的臉龐,只是此刻因痛苦而眉頭緊鎖,嘴角還殘留著因內(nèi)傷而咳出的血跡。
她的手指緩緩滑過他的眉峰,那里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滑過他挺直的鼻梁,感受著他微弱卻依然溫熱的呼吸;最后,停留在他干裂的嘴唇上,那上面還殘留著他咳出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