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嚓!」
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驟然響起!那壯漢劈下的刀停在半空,隨即「當(dāng)啷」一聲掉落在地。他那只被林逸捏住的手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空氣中!
劇痛在延遲了半秒后,如潮水般席卷了他的神經(jīng)。
「啊——!我的手!我的手?jǐn)嗔耍 蛊鄥柸鐨⒇i般的慘叫,響徹了整個酒樓。
只見林逸捏著他手腕的五指,不知何時已變得漆黑如墨,仿佛凝聚了世間最深沉的暗夜。一股肉眼可見的幽黑魔氣,如附骨之蛆,順著他的手腕飛速向上蔓延。那幫眾的手臂,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變得干癟、枯萎,皮膚失去了光澤,肌肉迅速萎縮,仿佛所有的生機(jī)與水分都在這一瞬間被徹底抽干,化為死寂的灰敗。
「咔嚓!」
一聲脆響,清澈得令人心悸。林逸手腕只是輕輕一抖,那條已經(jīng)化為焦炭枯木般的手臂,竟從肩膀處齊根斷裂,掉落在地,摔成了數(shù)截焦黑的枯骨。
這詭異絕倫的一幕,讓整個酒樓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碗筷落地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眾人急促而壓抑的呼吸聲,以及擂鼓般的心跳。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林逸,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剛剛從九幽地獄里爬出來的蓋世魔頭。
青蛟幫的少幫主,那個陰鷙青年,臉上的倨傲與殘忍瞬間凝固,血色盡褪,化為一片煞白。他看得分明,那絕不是任何一種他所知的正道仙法,甚至比最陰毒的魔道功法還要詭異、霸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顫抖,再無半分先前的囂張。
林逸緩緩地松開手,那截被他捏過的手腕斷口處,光滑如鏡,卻不見一滴鮮血流出。他像是丟棄什么垃圾一般,隨手將那斷腕一扔,然后慢條斯理地從桌上拿起一方干凈的餐巾,仔仔細(xì)細(xì)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仿佛剛才只是碾死了一只骯臟的蟲子,生怕污了自己的手。
他終于轉(zhuǎn)過頭,深邃的目光平靜地落在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少幫主身上。
「我是誰,不重要?!顾穆曇艉茌p,很淡,卻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敲擊在他們的心弦上。
「重要的是,你們打擾到我用膳了。」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緩緩站起身。一股無形的威壓,以他為中心,轟然席卷了整個酒樓!
這股威壓并不純粹是霸道與殺伐,反而厚重如巍峨神山,深邃如浩瀚星海,其中更蘊(yùn)含著一股洞悉了天地至理、經(jīng)歷過生死輪轉(zhuǎn)的滄桑與淡漠。這是《道德經(jīng)》衍化出的「道」之威壓,是對世間一切「無道」之人的絕對審判!
在這股威壓之下,青蛟幫的眾人只覺得靈魂都在戰(zhàn)栗,像是被一座無形的天地烘爐壓在了身上,呼吸困難,靈力凝滯,雙腿發(fā)軟,根本不受控制地「噗通噗通」跪倒了一片。
就連那元嬰中期的少幫主,也發(fā)出一聲悶哼,雙膝重重地砸在地上,屈辱地跪伏下來,額頭上的冷汗如溪流般淌下。
他驚駭欲絕地發(fā)現(xiàn),自己引以為傲的元嬰期修為,在這股威壓面前,竟如同汪洋中的一葉扁舟,體內(nèi)的靈力被徹底凍結(jié),連一絲一毫都無法運(yùn)轉(zhuǎn)!
這到底是什么境界的怪物?!大乘期?還是傳說中的渡劫仙人?!
「滾?!沽忠葜坏卣f了一個字,卻如同天憲綸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那群青蛟幫的幫眾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互相攙扶著,甚至顧不上去看那依舊在地上哀嚎的斷臂同伴,狼狽不堪地逃下了樓,連滾帶爬地消失在街角。
酒樓里,鴉雀無聲。
之前那些還在高談闊論,對「魔頭林逸」義憤填膺、喊打喊殺的江湖客們,此刻都噤若寒蟬,一個個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進(jìn)桌子底下,連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