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化為金光消失后,留下四人面面相覷,場中一時靜得只聽見風(fēng)吹草動和遠處鳥獸的低鳴。林逸平復(fù)了一下劇烈起伏的胸膛,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胸口,苦笑道:「想不到這次居然還能撿回一條命,多虧了那位前輩,否則只怕我們都得葬身此地?!?/p>
云夢仙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中帶著幾分譏誚:「你若不好色貪玩,也不至于將我們拖到如此險境,狼狽不堪?!?/p>
林逸臉色微僵,嘴角的笑意隨之消散。他抬起頭,正要反駁,話到嘴邊卻被林默打斷:「師兄,云夢仙子說得對,這次的確是你太過輕敵,事事不足慮才惹下此禍?!?/p>
林默的聲音不大,但卻沉穩(wěn)有力,字字如針。林逸頓時如泄氣的皮球,將想要爭辯的話全數(shù)咽了回去。他低下頭,嘆了口氣,囁嚅著道:「我知道了,你們就別念叨了。以后我一定會多加小心,不再莽撞行事了?!?/p>
一旁的柳如煙見狀,走到林逸身邊,柔聲道:「林逸,你沒事吧?傷得嚴重嗎?」她溫柔地扶住他的手臂,那關(guān)切的眼神仿佛能融化堅冰。
林逸迎著她那雙盈滿暖意的眸子,心底涌起一抹暖流。他擠出一個有些疲憊的笑容,說道:「沒事,只是些皮外傷,不礙事?!?/p>
柳如煙細長的柔荑觸上林逸手臂時,他莫名覺得怠倦的心情舒緩下來了幾分,下意識地反手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溫潤的掌心攀上來的溫度。
見兩人這般親密,云夢仙子站在不遠處,神色晦暗難明。這一幕被她盡收眼底,她臉上依舊保持著冷漠無波的表情,然而眼神深處瞬間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復(fù)雜情緒。
她輕輕清了清嗓子,冷冷道:「若是無事,我們還是盡快離開此地為妙。此地不宜久留,魔蛛的封印雖已加固,但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危險潛伏?」
一瞬間,周圍的氣氛從柔軟的情感流動重新回歸了嚴肅警惕。林逸也尷尬地松開了柳如煙的手,點了點頭。
四人拾階而行,沿著崎嶇的山路逐漸遠離魔蛛之巢。途中,林逸與柳如煙始終并肩而行,兩人偶爾低聲交談,發(fā)出的陣陣歡聲笑語似乎將先前的緊張氛圍稍稍沖淡了一些。而走在前方的林默則全程保持警覺,仿佛隨時準備應(yīng)對可能突發(fā)的危險。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劍柄,仿佛敏銳的獵豹般掃視著周圍。
云夢仙子落在隊伍的最后,她不聲不響,不時將目光落在林逸身上,看他與柳如煙談笑風(fēng)生,她的眉頭時而微微蹙起,時而又歸于舒展,目光變得深沉而幽邃。
直到走過一段陡峭的山崖路,云夢仙子忽然加快腳步,走至林逸身旁。她站下,目光清冷,語氣中卻隱隱浮著一絲似嘲非嘲的意味:「林逸,我聽聞你最近對于《道德經(jīng)》的領(lǐng)悟似乎頗有所得,剛才魔蛛結(jié)界破裂時用的那招,是不是跟《道德經(jīng)》有關(guān)?」
林逸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那招是從《道德經(jīng)》里悟出的,只是些皮毛,不成大器?!?/p>
云夢仙子漠然一笑,眼中涌上一抹濃烈的興趣,她俯身靠近林逸一些,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低聲說道:「我最近也在鉆研《道德經(jīng)》,有些問題想請教于你。不如稍后我們找個僻靜之處,細細探討一番?」
林逸察覺到她眼中的神色,顯得頗為遲疑,又不免有些僵楞。身旁的柳如煙聽不清兩人交談,見狀卻下意識緊了緊攀著林逸腕間的手腕,像是宣示主權(quán)般低聲問道:「云夢仙子,如果此事迫在眉睫,或許等下次再討論也來得及?」
云夢仙子的神色未有絲毫變化,只是臉上的笑意稍顯意味深長了幾分:「無妨,只是隨口一提罷了?!?/p>
氛圍僵持片刻,林默適時回過頭,道:「諸位前輩,山道已過大半,若沒有其他變故,天黑之前應(yīng)該能找到落腳之地。」
林逸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但又不好拒絕云夢仙子的邀請,只好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柳如煙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
來到一處幽靜的山谷,云夢仙子突然轉(zhuǎn)身,目光灼灼地盯著林逸,語氣帶著一絲挑釁:「林逸,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腳踏兩只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