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多言,手腕輕翻,秋水般的長劍挽出一朵絢爛的劍花。剎那間,無數(shù)道晶瑩剔透的劍氣憑空而生,如同一場盛大的流星雨,鋪天蓋地般朝著血煞宗眾人籠罩而去。
那劍法玄奧至極,每一道劍氣都仿佛有了生命,它們在空中交織成網(wǎng),封鎖了所有閃避的空間,其上蘊含的道韻更是令人心神搖曳,難以抵御。
「結(jié)陣!血煞護體!」血三驚駭欲絕,狂吼著將全身血氣催動到極致。
然而,在云夢仙子這般出神入化的劍法面前,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劍氣之雨落下,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黑衣人身上的護體罡氣如同紙糊的一般被瞬間撕裂,霎時間,又是近半人被劍氣洞穿,血灑當場。
血三眼見大勢已去,再留下去恐怕連自己都要交代在這里。他當機立斷,從懷中掏出一個骨哨,猛地吹響。
一道尖銳刺耳的哨聲如厲鬼哀嚎般撕裂夜空,那聲音中帶著絕望與瘋狂,遠遠地傳了出去,回蕩在整個山林之中,這是血煞宗最高級別的求援信號,意味著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機。
「撤!」血三嘶吼一聲,不顧一切地燃燒精血,化作一道血光,帶著殘存的幾名手下頭也不回地遁入茫茫夜色之中,狼狽至極。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如鐵銹般刺鼻,混合著夜風中的寒意,昭示著方才戰(zhàn)斗的慘烈,那些散落在地的殘肢斷臂和斑斑血跡,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生死搏殺的兇險。
云夢仙子靜立原地,直到確認敵人已經(jīng)遠去,才緩緩將長劍歸鞘。她轉(zhuǎn)過身,清冷的目光落在林逸身上,眉頭微蹙:「你受傷了?」
「皮外傷,不礙事?!沽忠輳娙讨鴤诘拇掏?,搖了搖頭,「多謝仙子及時趕到。只是,您怎么會……」
「我本已按計劃前往‘一線天’峽谷布防,但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將被我錯過。」云夢仙子輕聲解釋道,「我不信天命,卻信自己的直覺。于是便折返回來,果然,你們中了這幫宵小的奸計?!?/p>
一旁的張遠滿臉羞愧地低下頭,聲音艱澀:「仙子,林師弟……都怪我,是我太沖動,不聽勸告,才差點釀成大禍!」
「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乖茐粝勺拥纳裆謴土四?,「血煞宗在此設(shè)伏,說明他們已經(jīng)洞悉了我們前往望北城的意圖。我們原先的計劃,必須全部推倒重來?!?/p>
林逸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看來,望北城城主韓無忌這個老狐貍,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謹慎狡猾?!?/p>
「不過,」云夢仙子話鋒一轉(zhuǎn),美眸中閃過一絲慧黠,「這未必是壞事。他們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的目的,反而給了我們可乘之機?!?/p>
林逸心中一動:「仙子的意思是?」
「他們?nèi)绱舜筚M周章地設(shè)伏,不惜暴露行蹤也要置你們于死地,說明韓無忌對你們極為忌憚?!乖茐粝勺永潇o地分析道,「這恰好印證了我們之前的猜測,他身上必定有我們抓住的致命把柄。而且,他派人在此地伏擊,也說明他本人極有可能還在望北城內(nèi)坐鎮(zhèn)。我們的機會,依然存在?!?/p>
林逸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仙子所言極是!既然如此,我們便將計就計,索性讓他以為我們已經(jīng)退縮,或者……已經(jīng)死在了這場伏擊之下。然后再悄悄潛入望北城,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驚喜’!」
「哦?你打算怎么做?」云夢仙子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林逸的嘴角緩緩浮現(xiàn)出一絲冰冷的笑意:「他們既然知道我們要來,那我們就‘不來’了。我想,兩具被血煞宗妖人虐殺至面目全非的尸體,應該足以讓韓無忌那個老狐貍徹底安心了吧?」
云夢仙子冰雪聰明,瞬間便洞悉了林逸的計謀,那雙宛如寒潭的清澈眸子里,難得地掠過一絲混雜著驚異與贊賞的光芒:「以死之名,金蟬脫殼?這計策……倒是夠狠,也夠險?!?/p>
「對付韓無忌這樣的老狐貍,尋常手段早已無用?!沽忠莸淖旖枪雌鹨荒ɡ滟幕《?,眼中殺意凜然,「我們不但要脫身,還要讓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只有當他處于最得意、最松懈的時候,我們遞出的刀子,才能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