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個身受重傷,虛弱無力到連坐起身都困難;一個氣息暴漲,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強大靈力波動。這種對比太過強烈,太過刺目!
蘇婉兒的腦子飛速轉動,無數惡毒的念頭瞬間如山洪爆發(fā)般噴涌而出。她幾乎是立刻就腦補出了一場驚天大戲:林逸這個卑鄙無恥、人面獸心的偽君子,一定是趁著云夢仙子閉關修煉的關鍵時刻,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濫的邪門手段偷襲了她!說不定還用了什么迷魂香、軟骨散之類的邪惡藥物,然后采陰補陽,強行奪取了仙子的純陰修為!
否則,怎么解釋林逸這個原本資質平庸的廢物突然修為暴漲,而高不可攀的云夢仙子卻重傷垂危,連最基本的護體靈力都維持不???這其中必定有見不得人的齷齪勾當!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如同春日里瘋長的毒草,再也無法遏制。嫉妒的毒火與怨毒的寒意交織在一起,瞬間填滿了她的胸膛,幾乎要把她的理智完全吞噬。憑什么!憑什么這個出身卑微的鳳凰男能得到連林默師兄都求而不得的仙子青睞!不,仙子那么高傲圣潔的人,怎么可能會主動委身于這種貨色?她一定是被他用什么卑劣手段脅迫的!
蘇婉兒深吸一口氣,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泫然欲泣、驚駭欲絕的表情,那變臉的速度快得連她自己都佩服。她故意讓手中的托盤一滑,「哐當」一聲重重摔在地上,那精美的白玉碗瞬間四分五裂,珍貴的靈露四濺開來,在地面上綻放出一朵朵銀色的花。
「啊!林逸師兄……你……你究竟對師姐做了什么禽獸不如的事情?!」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驚恐與「正義凜然」的指責,「仙子……仙子她怎么會傷成這樣?林逸!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竟敢對師姐行如此卑劣之事!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她一邊聲嘶力竭地尖叫,一邊用一種看人渣敗類的眼神死死瞪著林逸,眼中滿含著「痛心疾首」的淚水,那演技之精湛,足以讓凡間最頂尖的戲子都自愧不如。她甚至還故意往后退了幾步,做出一副被「真相」嚇壞了的無辜模樣。
林逸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而且是以最惡劣、最難以澄清的方式。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眼前的景象,太容易讓人浮想聯(lián)翩了。
「滾出去!」林逸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冰冷得如同九幽寒冰,每個字都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股磅礴的氣勢從他身上轟然爆發(fā),如山如海般直接壓向蘇婉兒。
蘇婉兒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恐怖氣勢沖擊得連連后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胸口一陣發(fā)悶,差點喘不過氣來。但她眼中的怨毒之色不僅沒有消退,反而更加濃烈了,幾乎要凝結成實質。她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更大聲地哭喊起來,仿佛要讓整個云夢峰,不,整個宗門的人都聽到。
「你……你做了虧心事還想殺人滅口不成?大家快來看??!林逸趁著云夢師姐閉關修煉,對師姐行不軌之事!如今事情敗露,還想殺我滅口??!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啊!」
她這一嗓子,中氣十足,還刻意運用了傳音術,聲音中蘊含著濃烈的靈力波動,瞬間如驚雷般傳遍了整個云夢峰,甚至連鄰近的幾座山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住口!」
就在此時,一聲清冷如寒潭的呵斥從榻上傳來。是云夢仙子。
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艱難地半坐起身,目光冷冽如萬年寒冰凝成的利刃,直直射向蘇婉兒:「蘇婉兒,休得在此信口雌黃,胡言亂語,擾我清修!我與林逸師弟只是在探討高深功法,偶有所感,這才在此閉關參悟。我身上的傷,是修煉《玄天訣》時走火入魔所致,與林逸師弟半點關系都沒有。你若再敢在此顛倒黑白,敗壞他人清譽,休怪我以門規(guī)嚴加處置你!」
盡管聲音因為虛弱而顯得有些飄忽,但云夢仙子多年來積累的威嚴還在,那股凜然不可侵犯的仙家氣質,還是讓蘇婉兒心頭猛地一顫,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但蘇婉兒今天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將事情鬧大。她屏息凝神,仔細觀察著云夢仙子的神色變化,試圖從這位向來高冷的師姐臉上找到一絲破綻。當她看到云夢仙子那病態(tài)的蒼白,以及那雙略顯疲憊的眼眸時,心中的惡毒算盤轉得更快了。
她認為云夢仙子一定是被林逸脅迫,才被迫替他開脫。畢竟,以云夢師姐向來的性格,怎么可能會為一個資質平庸的廢柴弟子說話?除非她是被迫的!
蘇婉兒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狡黠,她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種做戲般的顫抖:「師姐,您不要怕他!」她指著林逸,一臉「正氣」,痛心疾首地說道,「婉兒知道,您一定是受了他的威脅!您看看您現在這副樣子,分明就是被他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