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空氣仿佛都徹底凝固了。林默在一旁瞪大了眼睛,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捂住自己師兄的嘴——這簡直是在挑釁云夢仙子?。×鐭煹难凵褚参⑽⒁蛔?,帶著幾分探究和玩味地看向云夢仙子,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什么端倪。
云夢仙子卻像是根本沒聽到這句明顯帶著質(zhì)疑意味的話,面色依然冷漠如冰,淡淡道:「附近方圓十里確實并無魔物余孽,但我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很是奇特?!?/p>
她的目光再次意味深長地掃向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殺意:「或許,是我多心了?!?/p>
柳如煙聞言,低頭一笑,笑容依然溫婉如春風,像是全然未覺察到其中濃濃的敵意:「仙子如此謹慎,實在令人敬佩。正是因為有仙子這樣的高人守護,我等才能安心?!?/p>
林逸看著兩人之間這種暗流涌動的對話,心中的疑惑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濃重了。他隱隱覺得,這一切的異樣似乎都與自己昏迷時發(fā)生的某些事有關(guān),可那些記憶就像是被一層厚重的迷霧遮蔽,越是想要探究,腦海中的空白便越是清晰,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正在將他推向更深的迷霧之中。
「仙子,」林逸咬了咬牙,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不顧柳如煙想要攙扶他的動作,目光堅定地直視云夢仙子的雙眸,「我有話想問你?!?/p>
云夢仙子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但看著林逸那堅決的表情,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說?!?/p>
林逸深吸一口氣,胸膛因傷勢而微微顫抖,聲音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昏迷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何你……對我如此冷漠?」
這一句話宛如驚雷般炸響,瞬間讓整個空間的氣氛凝固了。林默原本握劍的手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仿佛被人撕下了最后一層偽裝。他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愧疚,卻又迅速隱沒在深深的無奈中。
柳如煙那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也在這一刻微微一僵,美麗的面容上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慌亂,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顯然內(nèi)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然而,最讓人窒息的是云夢仙子的反應(yīng)。她的目光依舊平靜,平靜得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又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川。那雙素來清冷的美眸中,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林逸剛才的質(zhì)問只是一陣微風,輕飄飄地從她的心湖上掠過,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
「你想知道什么?」她的聲音依舊如寒玉敲擊,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林逸的心臟狠狠收縮了一下,那種熟悉的疼痛再次襲來。不是身體的傷痛,而是心靈深處的創(chuàng)傷,比任何利劍都要尖銳。他咬緊牙關(guān),感受著胸口那股不甘的怒火再次洶涌而上,如火山爆發(fā)般灼燒著他的理智。
「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錯了,讓你用那種眼神看我!」他的聲音開始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因為委屈,因為那種深深的不解,「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不,是在看一個……讓人厭惡的陌生人!」
這話一出,云夢仙子的眼神終于出現(xiàn)了細微的變化。那雙素來古井無波的美眸微微一閃,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其中一閃而過,像是被這話刺中了某處柔軟的角落。她的嘴唇輕抿,沉默了良久,久得讓人以為她不會再開口了。
終于,她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冷得像是寒風刮過雪山:「林逸,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傷是我治的。我為何對你冷漠,你心里當真沒有答案?」
每一個字都像是冰錐般扎在林逸的心上,讓他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頭,砸得他頭暈目眩,砸得他措手不及。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想要質(zhì)問,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云夢仙子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深邃,像是能夠穿透他的外表,直達他靈魂的最深處。那種感覺讓林逸感到恐慌,仿佛他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謊言,所有的偽裝,都在那雙美眸的注視下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