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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月 第65節(jié)（第2頁）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裴越之被關(guān)在了宮外他自己的宅子里，對外只說靜修。

這一處宅子選得實在不錯，亭臺樓閣，流水潺潺，清貴又不失風(fēng)雅。白壁墻面開著菱花窗，窗子里原來是幾竿翠竹。裴越之沒有動這宅子里的任何布置，唯獨把那幾竿竹子換掉了。

隔著門，裴再聽見裴越之在彈琴。

房間里沒有炭火，冷的像冰窟一樣，裴越之的手凍得發(fā)紅，彈琴的音調(diào)也不很準了。

裴再推門進來，裴越之立刻抬頭，見來人不是小段，他重新把頭低下，只道：“我要見陛下?！?/p>

裴再撣了撣椅子，撩起衣擺坐下，“他不想見你?！?/p>

琴聲驟然變得尖銳，裴越之停下，惡狠狠地看著裴再，“是你阻攔陛下見我。”

裴再皺起眉，“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嗎，他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證，說你不會背叛他，不會傷害他。但是你看你又做了什么。”

“我絕不會傷害陛下！”裴越之道：“我與康王世子聯(lián)手，只是為了——”

“只是為了對付我?！迸嵩倜嫔芷胶停麚u搖頭，“只為私情，不顧大局?！?/p>

裴越之神色有些扭曲，裴再的神態(tài)簡直像看一個令人失望的學(xué)生，他的寬容和高高在上如此令人作嘔。

“裴再，你少在這里裝模作樣，你根本就是嫉妒我。”裴越之道：“拿到了我的把柄你很開心是吧，你終于可以除掉我了！我告訴你，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幫陛下！我要讓陛下知道，不是只有你裴再才能輔佐他！”

他慢慢笑起來，是一種勝券在握的笑，“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在找什么，那個做賬的人姓姚，他的身契在我手里?！?/p>

裴再抬眼，打量著裴越之，身契能落到裴越之手里，這是裴再沒有想到的。

“康王世子忤逆陛下，我也不會讓他好過的，等除掉了你，這份身契我會親自送到陛下手里，那時候陛下就會知道，誰才是真正能幫到他的人！”

裴再敲了敲椅子扶手，“將奏折泄露給康王世子已經(jīng)是死罪，就算有這份身契能讓你戴罪立功，陛下也不會輕饒你?！?/p>

“你懂什么，”裴越之笑道：“我與陛下情分匪淺，陛下見了我一定”

“情分匪淺？”裴再忽然打斷裴越之的話，他心里覺得好笑，“你也配說與他情分匪淺？”

“我怎么不配？”裴越之反問：“我知道你跟陛下有些前緣，可是你走了三年了，這三年里陛下變成了什么樣子你知道嗎？你知道他所有的喜怒哀樂嗎？你知道他每天會在什么時辰做什么事情嗎？”

“他總在黃昏時分聽我彈琴，因為那時候他會覺得有點孤單?！迸嵩街畵P起下巴，“我?guī)缀醣人约憾家私馑?，而這一切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裴再，這些年真正陪著他的人是我不是你！”

裴再不笑了，他盯著裴越之的臉，難得感受到了冒犯。

“你要真的了解他，就不會用他給你的權(quán)力去傷害別人了?！?/p>

裴再站起來，聲音低沉，壓抑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從一個樂人一躍成為皇帝寵臣的滋味如何？應(yīng)該不錯吧，你隨便一句話拔別人指甲的時候，可曾想過從前受人欺凌的日子？”

裴越之頓了頓，冷笑一聲，“那又怎么樣，一個下人而已?！?/p>